11月30日,11月的最后一天。即使是在南国的深圳,天气也还是明显地冷下来了。
去图书馆的时候会经过一大片的勒杜鹃,据说这种花是深圳的市花。每次走过都不禁感慨于它的丰盈繁盛——从8月底来报到的那一天起它就这样恣情地盛开着,一直到11月过完,依然是姹紫嫣红地在枝头招摇。
不过也会有一地的落红。
我常想:是这似乎永远不会开败的勒杜鹃让我忘了时间的流逝吧。日子总像是被定格在了一个瞬间那样。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瞬是何时。
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我能感觉到自己由外而内的变化:胖了,手臂开始圆润起来,腰身也不再那样扁平,脸上又开始婴儿肥。可我不以为意,反觉欣喜:长胖对于我来说是件多么好的事,它意味着——我在经历从容淡定的生活。
是的,感觉自己的整个心都沉静下来了。昨天是玲的生日,发短信给她时突觉感慨,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说盼着我回京的一天,我却告诉她纵使相逢应不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复半年前的那个我。
那个女孩,过去的20多年里活得太过灿烂太过明艳,突然有一天厌了倦了——参加各种不同的比赛,拿奖,出书,给时尚杂志写专栏,拿特等的奖学金,辩论赛要当最佳辩手,实习要挑最好的电视台最有难度的节目组,就连毕业都是北京市优秀毕业生……可是这一日,她突然发现过去的繁华种种,都似是过眼云烟。往昔的一切,仿佛并非自己真心所爱。
一瞬间,感觉年华已经匆匆流走。轰然老去的感觉。
入秋以来长久地选择黑白两色,更多时候是黑色——简单到全身上下再没有一点多余的颜色:黑色的外套,黑色的皮鞋,黑色的皮包,极端严谨苛刻地遵循着“全身上下不超过三种颜色”的时尚法则。黑色的毛外套,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靴裤,黑色的风衣,黑色的洋装……有人说我懂得如何穿出高贵端庄,我笑了:其实我只是没有心思选择别的颜色罢了。
那些年少的时候喜欢的颜色——桃红,鹅黄,翠绿,湖蓝……就像过去的日子一样,都被我压在箱底,忘在脑后了。
看到安妮宝贝的《素年锦时》,想:这个我16岁时疯狂爱着的不羁女子,这个教会我人生最重要的事是“爱”和“行走”的疏离女子,这个让我无比向往远方和自由的奇异女子……终有一日,她居然也要嫁作人妇,开始现世安稳的生活了。
可知人的变化是多么地不可预知。倔强的可以变作温柔,欢愉的可以变作忧伤,坚硬的可以变作柔软,明媚的可以变作清淡。
这是个洗尽铅华的冬天,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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