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舒：《喇嘛庄》

　　简单，简单，简单啊！
　　                           ——梭罗《瓦尔登湖》
　　
　　001
　　葡萄枝开苞了，就这两天，我看到它们慢慢地张开。我用一根横木条把它们架在原先留在地两头的木桩上，离地近一米。一共五窝。
　　
　　002
　　那些地里的小葱，有的还没有冒出来，冒出来的也很弱。我蹲在边埂上，用那种宽扁的镰刀给它们松土，然后浇上水。
　　
　　003
　　院子里靠左边的那面墙很整齐，不太高，一长排。在靠近前院墙角处有一堆旧木头，乱乱地一堆，很自然。
　　
　　004
　　自来水龙头就在院子前面的稍左边，旁边总放着个方木凳。青总是在那洗菜、洗碗。再前面就是那块地。
　　
　　005
　　水被我用水管从自来水龙头接出来，它从靠近走道的地边顺着地沟往前流，一直流到最右边的一小长条地里，地里满是萝卜苗。
　　
　　006
　　那排大葱不太整齐地沿着走道边的地沟排列，有几棵离前院的后门口较近，高矮也不齐。间隙间满是杂草。
　　
　　007
　　豆角也开始从地里冒出芽来，种子还没种下几天，开始只有一两窝，不两天，就全从地里冒出了头，一共有四排。
　　
　　008
　　那个土包就在那堆垃圾的左边，上面是一个平顶，半圆形，像是人工形成的，有几棵树，满是玉米收割后留下的根，干枯的。
　　
　　009
　　我们是从养鸭场前面那铺满小石子的路过去的，进了院门，就是养鸭场，几排空荡荡的房子一字排开，没有树。
　　
　　010
　　公路两旁的树全绿了，一边全是杨树，另一边的树很杂，有好几个品种。前面是岔路口，往右边去是辛店，左边才是喇嘛庄。
　　
　　011
　　还是那根已经干了的树，还在那里，就在村口的拐角处，靠墙放着，有时上面坐着个人，旁边是几棵枣树，还没长大。
　　
　　012
　　几个老人就在运动场的健身器材边，有几个在中间的亭子里玩牌，两个小孩骑着小自行车转着圈，我和青在打乒乓球，在东南角。
　　
　　013
　　青一直蹲在地里除小油菜丛里的杂草，我是坐在院子里的小塑料凳子上抽烟看到的。那些小油菜，我们已经吃了好几次。
　　
　　014
　　昨晚的风很大，我躺在床上听到一阵紧似一阵，摇着窗玻璃。早上起来，我看到院子里的杏树下，满是被风摇落的青杏。
　　
　　015
　　院子里有六棵果树，有两棵是核桃树，有两棵是柿子树，有一棵是杏树，还有一棵是枣树。另外，有五窝葡萄。
　　
　　016
　　鸟叫了起来，开始是一只，后来是许多，有屋檐下的，也有远处的。我坐在屋里，朝窗外看去，天越来越白。
　　
　　017
　　青把厨房的门打开又关上，开始是进去，后来是出来。她左手端着盘地三鲜，右手端着盆白菜豆腐汤，是用脚关上厨房门的。
　　
　　018
　　那条公路从村子的后面绕过，很直，两边都是树，绿绿的，再往左边是一大片菜地，那种大棚那种，现在是夏天。
　　
　　019
　　村委会就在岔路口的左边，大门总是关着，右手边的路是通向另一个院子，旁边的电线杆上挂着个纸牌：批发元宵。
　　
　　020
　　有一次我在村口的一个石条上坐了很久，我看到过了好几辆车，还有一些骑自行车的，以及一些走路过去的人。
　　
　　021
　　我是坐在一个旧木桌前晒太阳的。我坐在台阶上的小凳子上。我喝着茶，抽烟，再喝茶。我看到院子里的植物在阳光下更绿了。
　　
　　022
　　村子里有两个小商店，我平时总是在前面的店买东西，只有在当前面的店没有时，我才去后面的店，但前面的店是不卖蔬菜的。
　　
　　023
　　青在地里拔水萝卜，我看到那片火烧云就在后面屋顶上，红红的一片。从厨房边上的那棵枣树底下看去，整个半边天。
　　
　　024
　　在院子大门外两边各有一棵树，很少的树枝，很少的绿。我说那是槐树，我至少说过五次了吧，但我并不认得。
　　
　　025
　　从我住的院子数过去，往左有七家，往右多些，可能有十来家，有一家商店。中间有一条路，通往后面的院子。
　　
　　026
　　开春以来，有四棵小杏树从地里长出来。这些天来，我一直看着它们往上长高。我通常是在水槽边洗手或洗碗的时候才看到它们。
　　
　　027
　　下小雨了，能听到雨打在院子里植物身上的轻微响声，地上湿了薄薄的一片。雨一会儿就停了，天越来越亮堂。
　　
　　028
　　我先是听到飞机的响声，我抬头看到飞机正从院子的正上方过去，后面拖着长长的白烟，有些烟落到远处的树林后面。
　　
　　029
　　卫生室就在院子外面的左前方，我来时，门已经被堵上，还可以看到门的上方“卫生室”这三个大字。门外面是些旧木头，还有几堆砖。
　　
　　030
　　核桃树上的核桃至少有小土豆那么大，总是两个一起，树上满是。在前院是两棵，我每次出院门时总会看上几眼。
　　
　　031
　　从院门口到后院客厅有五道门，我每次从外面回来，我一道道往后走，过前院，到后院，我总要站在院子里，就站会儿。
　　
　　032
　　村子里有一个台球室，就在运动场对面的小商店，我每次去那买东西时，总会看到有两个人在打台球，几个人围着在看。
　　
　　033
　　村子里的自来水总是在晚上近十点钟停水，我有时会用那个绿水桶先接上一桶，可以洗脸、洗脚和冲马桶，但总是不够用。
　　
　　034
　　那些冬天烧过的煤灰就在过道的右边，一长堆，中间还有许多没烧过的碎煤块，很多杂草从煤块间长了出来。
　　
　　035
　　院子左边过去不远，有一棵桑树，现在，桑树上的果子都熟了，看上去是灰白的。树枝因采摘桑果被拉垂得很低。地上落了一地。
　　
　　036
　　青从外面回来，我看到她打开院门，过前后院间的那两道门，走过那块地旁边的走道，进厨房。我一直坐在院子里台阶上，看着她，和抽烟。
　　
　　037
　　南瓜藤长长了，扁豆藤也很长了，还有丝瓜藤，还有黄瓜藤。我看到一些南瓜藤爬到自来水管边上，有些与扁豆藤绕在一起。
　　
　　038
　　那些冰雹掉下来，起先打在屋顶上，打在葡萄叶上，打在核桃树叶上。开始时，那响声一下下地，最后响成一片。
　　
　　039
　　天暗下来。然后有风，摇着院子里的树叶；有雷声，由远而近传来；有闪电，有雨。一会儿，天又明亮起来。雷声还在继续，由远而近地。
　　
　　040
　　从院门口出去，往左走，往前到头便是一个垃圾场，再右转直走，过一片土路，就是辛店路口。坐2路车，可以去通州或城里。
　　
　　041
　　有几次，我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看天慢慢黑下来，先是看着院子里的植物慢慢不见。然后我连我自己也看不清，为止。
　　
　　042
　　有几次我看到邻居家的猫翻上墙头，先是站一会儿，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再跳下来，靠着墙根在堆放的乱木头间及菜地里窜来窜去。
　　
　　043
　　我是蹲在扁豆藤丛里才看到一串串的扁豆角挂在下面，隐在扁豆藤、叶间，等到我看到它们时，已长到可以采摘的长度。 
　　
　　044
　　我是绕着村子转了一圈才回院子的，我看到一棵很大的枯树就在村子左边的一小块玉米地里，树身写满字，我去的时候也看到。
　　
　　045
　　那个我只去过一次的小土包早已种上了玉米，但长得还不是很高，从远处能看见。同时我还看到小土包背面几棵树的树梢。
　　
　　046
　　那个工厂就在村子的左侧，面积很大，就在垃圾场的边上，墙是红砖砌的。门也是红色的，是大铁门，平时总是紧关着。 
　　
　　047
　　青提着一大堆菜回来，有菜花，有青笋，有土豆，还有一条新鲜的鱼。她是在回家的时候在镇上买的。我都很爱吃。
　　
　　048
　　坐在屋里，就能听到院子外面叫卖大米的声音。有时候卖蔬菜，有时候卖肉类，还有就是豆类制品。有时是收旧、废品的叫声。
　　
　　049
　　有三种东西是在一起的，那面墙，一根破竹竿，一张方木桌，后两种靠在前一种边上，破竹竿在那面墙和那张方木桌之间。
　　
　　050
　　洗洁净瓶就放在洗碗槽边上的小木凳上，塑料外瓶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白，青总是用它来洗菜、碗、筷、锅用的，我有时候用它来洗手。
　　
　　051
　　我和青有时候从院子里出去，我们总是从左走，然后绕到村子后面，过一片大棚菜地，然后再从村子右边回家。
　　
　　052
　　从喇嘛庄到辛店有一段土路，下雨的时候，有积水，会不太好走，路边有几块废弃的预制板，还有几段树桩，在一小块玉米地边。
　　
　　053
　　开头过的是一辆卡车，一辆摩托车飞快过去，一辆农用车慢慢过去，一辆自行车从右边过来，2路车才在左边上坡的地方出现。
　　
　　054
　　被一个路过的小孩看到，被一个过路的老人看到，他还回头看了我一眼，被一个骑自行车路过的妇女看到，我坐在路边树底下。
　　
　　055
　　葡萄藤下面的狗尾巴草越长越高，就在葡萄藤的右边，它旁边还有一种草，叫猪舌头。还有几种，我以前见过，但不太认得。
　　
　　056
　　厨房门前面的月季花有好几种颜色，现在大多谢了。在一大堆杂草丛中，那些杂草，被拔了好几次，又长了出来。
　　
　　057
　　那堆塑料瓶就在靠厨房的那面墙角边，有几个是可乐瓶，有几个是雪碧的，矿泉水瓶也有好几个，还有两个是食用油桶，堆了一堆。
　　
　　058
　　厨房有两间，外间有一座冬天用来烧煤取暖的土暖气炉，有一个自来水龙头，靠外墙角有两个放工具的盒子。里间才是厨房。
　　
　　059
　　院子靠右墙有两个棚子。一个放了一堆杂物，我时常在里面找到些可用的东西；一个现在是空着，冬天用来装燃煤用。
　　
　　060
　　从村子背后的那条公路一直往东走就可以到北寺，我去买过一次菜，不太远，有一所学校在路北，有人在门口晒麦子。
　　
　　061
　　有一次我到小堡村，回来的时候我是走路，路两边全是树，那个青砖的房子就在路边，对面是一家精神病院，我每次路过总会多看两眼。
　　
　　062
　　那些花开得真好，我叫不上名字，就在院子的外面，再往前是一排扁豆架，从院子的门口一直排很远，靠着院墙。
　　
　　063
　　我去看了那个垂钓园，有四个水塘，从门口过去，第一、第二两个大些，第三个也不小，我是说右手边那个，第四个在左边，不太大。
　　
　　064
　　丝瓜全爬上了院墙，有几根横在上面，叶子很密，很绿，盖在墙面上，都看不到墙了。但都还没开花，没有结果。
　　
　　065
　　葡萄被我们吃了好多次了，有一天我们就摘了好几次，青摘了一次，青为西西摘了一次，我摘了两次。后来只有青葡萄。
　　
　　066
　　第二次种的扁豆也爬满了竹竿，开花了。第一次种的我们吃了很多，我喜欢它跟土豆和菜花一起清水煮着吃那种。
　　
　　067
　　那些衣服就凉在院子的一根铁丝上，被风吹得乱飞，一下滑到前面，一下又滑到后面，滑到前面时候比滑到后面的时候要多。
　　
　　068
　　村子的最后面有一片果园，跟一片大棚菜地一起，有苹果，有梨，有李子，有桃，还有几种水果，我没有看到，在园子的最里面。
　　
　　069
　　那条林荫道就在垂钓园和果园之间，路两面全是直树，满满两排，有一次我一直往前走，过了几块玉米地，就走出了喇嘛庄。
　　
　　070
　　那个土包现在满是玉米，那上面的几棵树也绿了，我每次去倒垃圾的时候总会看一眼，那个工厂的红铁门一直关着。
　　
　　071
　　我把那瓶洗涤剂来回放过好几个地方，有一次我把它放在厨房外面的台阶上，有两次就放在水龙头旁边的木凳上。
　　
　　072
　　雨不太大，我没打伞就出了院门，我站在铁门旁边看了一会，雨下在院门前面的碎石堆上，我身后的核桃树叶沙沙地响。
　　
　　073
　　知了一直在叫，我醒着的时候，我睡着的时候，有很多只，那声音，从各个方向过来，我看不见它们。
　　
　　074
　　葡萄叶开始在黄了，在掉了，露出葡萄枝来，还有三支青葡萄掉在下面，墙角的丝瓜藤有两根伸了过来，爬到葡萄架上。
　　
　　075
　　我是从果园前面的门口过去才看到那片凹地的，我看一个放羊的人，一大群羊，满是青草，我站在上面一直看，有近5分钟。
　　
　　076
　　果园前面的那条路很好走，我分别跟好几个人一起去走过，就是走，有五次了吧，我从没一个人去走过，我希望。
　　
　　077
　　我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地走过去，从我的前院开始，先是向东，后来又从后面的那排院子开始，从东向西。也过了那家小商店。
　　
　　078
　　那个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很高很高的大树，我从村口回来的时候，透过那家院墙总会看到那很绿很绿地树叶，直直地向上伸去。
　　
　　079
　　还是那堆村民，还是在运动场边上的院前，有两个在下棋，周围围着的人有好几个，我每次过的时候，我总要看上他们几眼。
　　
　　080
　　那个刚修好的院子就在村外公路的拐角处，新新的，整齐的六间房，一棵大柳树就在院子的外面，正在拐角处。
　　
　　081
　　不用说，我是看到他从对面院子出来的，我看到他从院子里出来，拐过村口的那排玉米地，过了那个菜棚，就不见了。
　　
　　082
　　农机站就在村子的最西边，从村口的一条水泥路绕过去就到了，它在一片玉米地中间，我看到两个人从那条路出来，绕过那条水泥路。

　083
　　从窗子看出去，是那窝葡萄，是左右各一棵的核桃树，是前院的屋顶，是院外的两棵大树的树梢，是更远处的天空。
　　
　　084
　　去果园的路是石子铺的，要过喇嘛庄1号院，还有垂钓园路口，以及那个羊圈，你可以看到石子路上满是羊屎，一颗颗的。
　　
　　085
　　我一直站在那棵柳树下面，前面是一家村民院子的后面，围起来一块菜地，那些用柳条插起的篱笆，有的冒出了绿芽。
　　
　　086
　　那片树林的东面是一家中药厂，从那条路经过的时候总能闻到飘出来的中药味，有一次我们从那里过，然后回院子，我和青。
　　
　　087
　　那个老人，她就那样坐在她院门口的地上，手里拿根木棍，有两次我经过她身边，有两次，她看着我从她身边过去，一次出去，一次回家。
　　
　　088
　　下雨后，村子左边那条土路上满是积水，有时候旁边的树叶掉到水里，路过时，路左边铁门后面的那条狗总是叫个不停。
　　
　　089
　　运动场上的柳枝垂得很低，我坐在中间的亭子里，看那一字排过去的那些棵柳树，几个小孩在下面玩耍，离我不很远。
　　
　　090
　　从岔路口右边过去，有一家收废品的废品站，再过去是一家卖建材的商店，再过去就是那家修摩托车的铺子，有几次我在那等去通州的车。
　　
　　091
　　我是听到喇叭里的叫喊才去村委会的，我去拿信。叫第一遍时我正在刷牙，后来我听见又倒着叫了遍，我的名字就在另两个名字的后面。
　　
　　092
　　我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听到一群鸽子飞过去的乌乌声，它们划着圈飞来又飞走，一圈、两圈、三圈，然后就不再过来。
　　
　　093
　　村子里的好几家院子总是紧锁着门，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门口也长满草，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过去透过门缝往里看。
　　
　　094
　　有两次回来我都是在村口下的车，我先去小商店买了两包烟，我过来看到那两个老人在下棋，每次都那样，旁边总有几个人在看。
　　
　　095
　　那些柳树长得很好，那些在树阴下的运动器械一字排开，每次过都看到几个人在那玩儿，我去过可数的几次，有一次就我自己。
　　
　　096
　　厨房门前的月季总是开着花，一直开着，在那些杂草丛中，我给它浇过几次水，靠厨房墙边放着些地砖，是用剩下的废品。
　　
　　097
　　厨房外面的窗台上放着几件东西，一个插蜡烛用的烛台，一双手套，洗碗液，一个小香炉。上面满是灰尘，我看的时候，阳光就照在上面。
　　
　　098
　　核桃树上的核桃熟了，掉了不少，院子里总共有四棵核桃树，前院两棵，后院两棵，后院两棵紧靠在前院的后墙边，一边一棵。
　　
　　099
　　我是蹲在岔路口边的一个院子前面的台阶上等车的，我抽了两支烟，我站起来了三次，车才出现，在岔路口边就停了下来。
　　
　　100
　　我在院子前面的路上买了一斤多豆腐皮，还是温热的，我提着它转到了村子后面的那条马路上，这条路上现在车越来越多了起来。
　　
　　101
　　好几天了，我一直没去村子后面的那条公路，那些种蔬菜的大棚，那些已经成熟的玉米，那块草地，好几次，我都去过。
　　
　　102
　　我总是出院门往左走，去后面的院子，我过几条巷子，那些靠墙生长的扁豆、玉米、大葱，还有几种藤状的植物，一直那样，生长。
　　
　　103
　　有几次，我说了，那个老人，我出门时总看到她坐在门口，坐着一根木棍，看着我们过去，我看到旁边的那堆玉米竿，就在旁边。
　　
　　104
　　那个院子的丝瓜就在水龙头的顶上，我每次去洗手的时候头总会碰到，一长条一长条的，有好几个，有的慢慢越来越老了。
　　
　　105
　　靠左边头上的那个院子，可以看出以前是个小商店，那个被封起来的窗户，以及旁边墙上写的几个字，门口有一个长石条。
　　
　　106
　　那条去后院的巷子里，每个院子门口有好几棵树，树枝垂了下来，我一直往前走，过一个院门口，有水沟从门口出来，好几条。
　　
　　107
　　院子里过道上有几块地砖翘了起来，踩上去空空的，还有几块缺了几个角，缝隙间长满青草，一排排地，很整齐。
　　
　　108
　　那个烤全羊的架子还在那里，在院子的右侧，下面满是烧柴留下的灰烬，两段没烧尽的木块散乱地在那下面，上面是那根铁丝。
　　
　　109
　　最近院子里的菜越来越少了，有豆角、西红柿、黄瓜等，丝瓜才开始开花、结果，还有枣、柿子、核桃三种果子。
　　
　　110
　　丝瓜结了好多了，每天总能摘好几条，可以清炒、做汤。院子左边的整个一面墙全是，好多翻过墙去，一共应该有七窝。
　　
　　111
　　枣掉了一地，那些被虫子吃过了的，下面的菜地，那些菜，又刚开始发芽，我所不知道的，两根丝瓜藤爬上枣树，把枣枝压得很低。
　　
　　112
　　在后院，有一种花，开得细细的，我叫不上名字，一大堆，我去过好几次，每次总会看上几眼，总会问，这是什么花呢。
　　
　　113
　　那些干了的玉米秆，还一直立着，就在村子的左边，靠近那个工厂，一些扁豆藤爬在上面，地上还有些小葱之类。
　　
　　114
　　那条通往喇嘛庄的路，两边全是树，直直的，一排排，有好几次我们在小堡吃完饭，总是走回村子，好几次都是我们想走。
　　
　　115
　　我们是在后院的拐角处坐2路的，我蹲在那个院子门口的石槽上，我看到2路从远处过来，后来院子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
　　
　　116
　　院子外面的两棵树，右边那棵树已经死了，我每次出院门都会看到，叶子也已经掉光。左边那棵树还活着，叶子还很绿。
　　
　　117
　　前院核桃树上的核桃也基本摘光了，还有很少的几个挂在上面，我每次过的时候总会看上几眼，每次总会发现又少了几个。
　　
　　118
　　天空没有半点云丝，阳光很亮，被旁边的几棵大树的枝条划着，阴影在我的左前方来回晃动，有几枝划过我的左肩，又过去。
　　
　　119
　　每天总有很多车绕过村子去北寺、杨庄，去更远的地方，有一次我顺着那条路去了另外一个村子，路上看到很多种蔬菜的大棚，很多果园。
　　
　　120
　　有几次我穿着拖鞋在村子里胡乱地走，我总喜欢绕到村子的后面，看那片庄稼地，然后站一会儿，再沿着村子后面的路走回来。
　　
　　121
　　有时候早上总会被处面的叫卖声吵醒，那声音时远时近，这种叫卖声去了，那种又来，有时候是从前面传来，但更多的时候是从后面传来。
　　
　　122
　　那个摩托车修理铺就在岔路口的右边，喇嘛庄村委会的对面，门口总会停着好几辆摩托车，旁边是一家建材店，对面一家浴室，已经关门。
　　
　　123
　　天开始有些凉了，但还不是太凉，我坐在台阶上，这一年，我有好多次这样坐在台阶上，看这个院子，看上面的天空。
　　
　　124
　　那个卖米的人开着车就在我的前面，我看到他过了马路上的那条水沟，过了那个小商店，一拐就过了另外那条马路。
　　
　　125
　　院子往左走有一小排竹林，就那么几根，有几根大些，有几根刚露头，旁边是几棵别的树，在小竹林的左边，右边。有一棵是桑树。
　　
　　126
　　池塘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我去过几次，有次我看到靠近岸边有几条小死鱼，就在岸边草丛里，那条小渔船就在对岸边靠着。
　　
　　127
　　有好多只孔雀，被铁丝网围了起来，还有一些别的鸟，我叫不上名字，在梧桐树上挂起好几个窝。有几只在外面飞来飞去。
　　
　　128
　　那些梧桐树很高很直，很多。旁边是很多木料，零乱地堆在一起，有几只小兔子在跑来跑去，我站在一棵梧桐树旁边，靠着看。
　　
　　129
　　有四个鱼塘，那里有四个鱼塘，大小都不一致，水面上都漂着绿萍，有时有些鱼会跳出水面，我坐在塘边看鱼游来游去。
　　
　　130
　　好几根电线就从鱼塘上面过去，那个变压器的位置就在左边两个鱼塘之间，最上面写着：高压危险，小心触电。
　　
　　131
　　运动场上的柳树长高了，长长了，隐了场地上的草地，往右是一间房子，空着，我去看过两次，两次都是站在门口。
　　
　　132
　　我是站在一棵较大的树下看过去的，很多的树，一长排，从前面一直伸过去，看不到头，那两个人是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地里看的。
　　
　　133
　　有一次我们是从那个树林子里一直往前走，过了果树林，过了玉米地，再过了苗木林，前面就没有路了，我们就又只能原路返回来。
　　
　　134
　　村子左边的那条去后院的路一直在流着水，我四次经过的时候都看到，我看到它们流得很远，我只有沿着边上的石头台阶，才能过去。
　　
　　135
　　村口的那几个院子外面种的菜总是长得很好，长长的豆角，一架一架的，还有一排排的葱，绿绿的，排成一长排。
　　 
　　136
　　我坐在院子外面的台阶上，看到月亮很亮、很圆，从前院的屋顶看过去，就在左前方的天空上，照得见院子里的果树、蔬菜。
　　
　　137
　　天灰蒙蒙，有些小雨下来，在院子的地里，丝瓜叶上，我坐在台阶上，我看着前面院子的地面慢慢变湿，青从前院回来，没打伞。
　　
　　138
　　我是去前面那个村子吃的饭，那个村子有一家小饭馆，我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我坐在靠窗子的那个位置上，外面是一条公路。
　　
　　139
　　前天是晴天，我没出去，我在家里呆了一天，有两次我去院子里，我站在院子里看左边墙上的丝瓜藤，还在开很多花。
　　
　　140
　　我爬上核桃树，我先是双手使劲摇，许多的核桃哗哗地往下掉，然后是用一根方木条，把没有摇落的核桃一个个打了下来。
　　
　　141
　　我和西西一起去的后院，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我看到他过一个小水沟，有意地用脚去踩沟里的水，有三次。
　　
　　142
　　那个躲在门后面的小狗，我每次经过是总会叫起来，我看到它从门缝里露出半边脸，直到我走过后面的那条公路，再也听不见。
　　
　　143
　　地里满是玉米桩子，我小心地不被扎着脚，有些玉米秆堆在旁边的地边，一大堆，很多青草从地里冒出来，不太绿。
　　
　　144
　　那些芦苇在地边长成一排，不高，细细的，也就在路边，路面满是羊屎豆，被人踩得扁扁的，一个废弃的羊圈也就在路边，顶上爬满南瓜藤。
　　
　　145
　　有几只鸭子就在那个已经干了的鱼塘里，不太大，在稀泥里往对面爬过去，靠近对面塘边的是几只白鹅，正走上塘岸。
　　
　　146
　　那些孔雀漂亮的尾毛也多掉光了，在地面走来走去，还在那些鸽子，站在上面的横木上，从左往右数去，一大排。
　　
　　147
　　那群鸡也就在树林子里，一大群，从林子里慢慢走出来，先是几只白色的，有几只过了那个坡地，飞扑着就下来。
　　
　　148
　　地面有好几个食物盆，很光，旁边是一个小屋，前面满是那些鸡、鸭、鹅拉的屎，往左就是那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那个大屋子。
　　
　　149
　　山楂树上的山楂红了，但不大，小小的，在绿色的山楂叶子中间，看起来不太明显，树也不高，站在树底下就可以摘到山楂。
　　
　　150
　　我在很远处就看到那群羊，很多只，在那片玉米地里，那个放羊的人就在羊群后面，还有只小狗跟在后面，离我越来越近。
　　
　　151
　　院子里的地有一半又重新整平，拔了豆角藤，又种上了菠菜，分成三小块。好几天来，菠菜幼芽还一直没有冒出土面。
　　
　　152
　　有很少的几颗萝卜在院子里的地里，枣树下面有几颗，其它有几颗在地沟边，大多都是有一半露在外面，青青的。
　　
　　153
　　新种的小油菜也被我们吃去了一半，就在靠近前院的墙边处，在那棵核桃树树阴下，一小块地，稀稀的一些，还不太大。
　　
　　154
　　那些靠近过道旁边的小葱也只有很少的几根，那次我是和青青在宋庄镇的菜市场花两块钱买的三把，回来后我把它们一一种在过道边上的。
　　
　　155
　　葡萄藤上的叶子快掉光了，还余下不多的一些，挂在两根支起来的横木上，地上满是落叶，许多落在院子的方块水泥地板上。
　　
　　156
　　那些菠菜，有近三小块，种在靠近水龙头边，还不太大，青绿青绿的。墙上的丝瓜葛也掉光了叶，那些个老了的丝瓜露了出来。
　　
　　157
　　有好多次，我总是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抽烟，有时候西西在院子里玩，更多的时候是我一个人，我就那样坐着，抽烟，经常是一气抽上好几支。
　　
　　158
　　在院子靠左边的小木桌上，有好多只苍蝇在飞来飞去，地上、墙上也是，西西拿着苍蝇拍忙着追赶，却没打死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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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靠在左边墙上方木还一直靠在左墙边，旁边是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排放着几个空花盆，有两盆种着花。一盆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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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棵杏树，长得差不多有半人高了，就在水龙头的右手边，靠近院子的那块地边，叶子上满是虫吃过的斑点，也掉了很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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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很大，把地上的落叶吹得满地乱飞，有些冷，我去后院加了件外套，我看到柿子树上的叶全掉光了，那三个柿子挂在树上，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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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从菜市场带了两盆菊花，我把它就放在靠门口的沙发的边上，两盆，放在一个大的长方形花盆里，靠沙发顺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