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梦手记

文/青山雪儿

1

突然就感觉整个世界都老了，就像一个人的嘴巴里塞满了泥巴，有话说不出来。始祖鸟和爹帝鸟飞走了，它们飞出远古的梦幻，飞出时间。它们不知道有人还在怀念它们。“光是最大的一滴眼泪”，欲言又止。

2

一杯绿度姆，渴望着另一杯绿度姆；一杯绿度姆，像木偶人一样孤独。孤独是一首诗，让人不知不觉地沉入，比孤独更孤独的梦境。一切都在“默默”里，燃烧或者熄灭。

3

说起来，这真是一场梦。铁岭的铁树，每年都开一次花。那一片又一片红，为什么总是往死里开死里长呢？只有一个绝妙的理由：它就长在铁岭。它想红就红，哪怕生着锈也要红。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棵铁树。它的存在，就像一个伟大的奇迹。它是命运身上的秘密。严酷的冬天扼杀不掉它的魂灵，苦涩的泪水冲刷不掉它的筋骨。它红得深沉而热烈，真实而纯粹。

4

是啊，为什么跳楼的是女歌手呢？难道她脚踩着云底鞋展翅掠过？难道她一生所见过的风，永远不懂她的柔情？她偶然出现在一个人的梦中，就像她唱过的一首疲倦忧伤的歌，突然让时间变得越来越轻。铁了心的飞翔，飞得都不像她自己。难道一首歌也能谋杀掉一位女歌手？

5

读过芒克的诗，看过芒克的画，就是没有读过芒克亲笔签名的小说《野事》。出于好奇，在网上百度这本书。多么出人意料！我连续搜索的有关这本书的负面评价都很高。我读还是不读呢？

6

这个梦有点酷。如果再来一场雨，就更酷了。雨水浇秃头，脚底流黑油。

7

它们不是在打架，它们是在谈恋爱。谁让你非要把它们分开呢？棒打毛毛虫，谁知道它们会不会黑掉你。你瞧，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吧！两匹黑毛毛虫变成了四匹，四匹又变成了八匹……，像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8

没有坐过白云，不知道白云到底有多白。只要风在，白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白来白去。想怎么白，就怎么白。不想白起来都不行。白白的云啊，你就这样白下去吧，千万不要落下来。我喜欢这样白白地想你，白白地梦你，什么也不做。多么好！省油，省心又省事。

 ——载2015年1月21日《衡水晚报》副刊·专栏（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