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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后诗集《梦幻的外套》
◎杨继晖
文字逐渐从烦琐生活中独立出来,以简单优美之象,和谐的节奏,在眼前变幻。这是我阅读张后诗集《梦幻的外套》样稿后的直接感受。相比其2005年6月出版的第三本个人诗集《草尖上的蝴蝶》,这本诗集里的作品无论语言、情韵,均显得丰神许多。
张后,这个自称唐朝来的男子,打着新唐诗主义旗子,在某个远方独力营造词语的宫殿:“我一直发痴地梦想把一个词语造座宫殿/可要是用砖来砌,又觉得太硬/用云彩又太软/好在春天来了,有得是花,有得是草/有只小兔子,恰好也在树边”。在他的殿堂里,有月亮、夕阳、菊花、酒杯、树叶、蝴蝶,还有一个少女。
但那里绝不是伊甸园,因为他就是从伊甸园出逃的。当我们看到这样的句子:“我的内心也曾狂野地发芽/可逃亡的日子,迫在眉睫//风声中传来了雨声/当我爬上坍塌的墙垣,我已没有故乡”(《伊甸园》)会看到一个狼狈窘迫的身影。逃亡的日子里,他是孤独忧伤的。“树叶一点点展开秋天/有多少铅云就流有多少眼泪”(《一点点》),“蝴蝶习惯在酒杯中死亡/我习惯在吟诗中沉醉”(《习惯》),“我要住到对面的树上去/吃几只鸟蛋,我要好好的变成一只翅膀”(《病人》),“我知道城市的环境不适合我的生长/就象网络诗坛不适合我诗歌的存在一样/我只能用望远镜遥望着我的家乡/风将森林的经脉一叶一叶梳理”(《遥望家乡的叶子》),“大雪把树枝压断/我将目光伸向远处//许多汉瓦都被风吹亮/摇曳的稻草人也让鸟啄伤”(《大雪》)……我很难逐一分析其某首诗歌的特点和审美价值,这本分为六辑的诗集有细柔的柳腰,有燃烧的骨头,但整体来说,质感均衡,平和清新。静下心来阅读,便会亲临一个个如画意境。这是张后的独到之处,也是他的顽固之处,很少有诗人会在其所有作品中都保持着如此纯粹。我们回过头来,重点说说他宫殿里的那个少女,一个叫小朵的少女。
“我以前经常在这个季节里感冒/少女将泪水从眼角擦掉(《哈尔滨的夜晚》),轻轻一带,就带出一个疼爱他的女子。“一个活泼的少女凭着栏杆已经注望好久了/风在窗口一动不动”(《屋檐下正在融化的冰柱》)这句稍微有些乱,活泼和注望有点对立,但我们还是可以想象一个恬静的少女,如果觉得有些模糊,我们不妨再来阅读以下诗句:“没有谁比你离我更近/我看到了水流过水面的痕迹//将发黄的叶子丢在风中/我听见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晨雾中的村庄,在阳光下渐渐明朗/风转向角落,在水面上掠过”
张后在诗集附录《张后答鸟儿提问》里提出:诗到诗为止。如上所说,他在某个远方独力营造词语的宫殿:路边的池塘已经开始干枯,花瓣都藏在骨头里/梦幻之王到处存在(《梦幻之王》)。一枝一叶,都带上感情漂移。他的想象力在诗歌里得到充分展现,不局限对眼前某些景物的限制,而是以此连带出古代诗词尤其是唐诗里常见的物体,凭添了古典氛围。他的语言也相当精练,颇有词曲的韵味,有时仅用一两个动词,便将一串景物动了起来,活了起来。让诗歌回到古典,这些元素在他的诗歌里比比皆是,有心的读者随手可拾,我在这里就不多费笔墨了。
阅读的感觉不是文字能完全代替的,尤其是对着一本厚厚的诗集,是细致的归纳,还是笼统的概括,本身也是对矛盾。我的这番表层梳理,最多是抓住几分诗人文字上的跳跃和骚动,要想真正进入他的内心,还是应该回到阅读本身。
(《诗评人》主编:杨继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