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爷爷奶奶

1

爷爷，知道你走了
清瘦憔悴的雨啊
从村口一路哭着赶来
和我们一起跪下送你
唢呐哭坏了嗓子
风扶着柳树抺泪
桌上的老花镜望着我
眼神还是那样温热

爷爷，你慢些走吧
我们把走向奶奶坟头的路踩实了
我要提一盏星星为你照路
爷爷，你安心走吧
雨下得急，天有些冷
我不会冻着的，你的体温
我已经穿在身上了

爷爷，好几次梦见你

你静静地躺在森林

爷爷，我想躺在你身边
和你一起睡去

儿时，是你哄我入眠
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轻轻拍打我的明天

现在，让我来哄你

2

奶奶，让我跪在你的面前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写你

我又看到你，穿着蓝布袄

站在门口，向我挥手

你和爷爷住在村东头

几回回，在那条长长的小路上

挨了父亲巴掌，我的眼泪打湿黄昏

你是我唯一的太阳，揽过我

如揽过陪你多年的拐杖

50多岁，你中风了，左半身偏瘫

我的童年和村庄也失去重心

奶奶，你在梦里找过我么

我在月光里见过你，皱纹更深

头发还有些乱

你左手不便，饭粒还沾在衣裳

你认真的擦净，常笑自己

奶奶，你的笑是我夜行的星

熊熊燃烧至今

回家经过你的坟头时

四周野草，停下脚步

紧紧地盯着我，令我不敢正看

它们是你有些凌乱的发

紧紧缠住了我的路

奶奶，爷爷也去你呆的地方了

你们还一起弄菜园么

你们走路时，要慢些

等一等这步履匆忙的日月

奶奶，我在老屋点亮两根烛火

一根照亮你的日子

一根照亮回家的路

后记：小诗也写了蛮长时间了，或许现在再写，不会这样表述了。对于至亲的爱，多好的文字都微不足道，多差的文字都是心有感情，点点滴滴自在心头。工作生活在外，清明节亦很少回家，爷爷奶奶的坟头只去过二三次。只愿天堂的爷爷奶奶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