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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爱过后,动物感伤。

(2010-05-15 08:5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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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Animal Triste。
我记得他第一次来到我寝室,惊讶地看着我书架上满满的三排书,问:这都是你的。我说是的。他便抬头好奇地看,忽然喊:天哪,这种书你怎么可以放在明面上哪?我循声望去,发现他颤抖地指着的是李银河编著的一本书,叫《同性恋亚文化》,便很不屑地说,这书为啥不能放在明面上?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大概努力试图放松自己,说李银河是我特别崇拜的作家!我说李银河……是作家吗?他说当然是啊,她写了那么多书,还研究……这个,你知道她的丈夫是谁吗……
后来我努力让那次对话变得不那么枯燥,再后来,他就走了。床在书柜的上面,当时我还抽烟,一种极劣质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寝室中,我侧转头,发现地上有一粒扣子,大概是他遗落的,浅棕色的大纽扣,在烟雾中显得不那么真实,如果是颗泪珠就好了。他不会回来找的,即使回来,也不是为了找扣子。
我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我,在哈尔滨的某个夏夜,大概是江边,他从一开始便惊讶而抗拒地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彼时我刚刚买了GUERLAIN的SAMSARA,圣沙拉,轮回之光,是我人生亲手买的第一瓶GUERLAIN,味道确实重,但我以为不喜欢它的人都是俗人,于是懒得搭理他的话题。大概一个月后,他在我的寝室发现李银河,穿着棕色大衣的他,惊慌失措地掉下了一粒扣子。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并不喜欢SAMSARA,当时只以为那种浓郁的东方龙涎香让人崇拜。
他问我,什么时候是你生日呢?我说三月。不肯说出确切日期,只是因为我懒。而他认真地想了想,便说你是双鱼座吧?我说是啊。他摇摇头,说我不懂星座,我是巨蟹座的。彼时我对星座毫无研究,甚至不知道巨蟹座是几月出生的,我只是温柔地说了声,啊。“你打算送我生日礼物吗?”“行啊,你喜欢什么啊?”“娇兰的香水,我喜欢mitsouko。”“什么啊?”我其实不知道,那几个字母并不发出它们看上去的读音,我其实什么都不懂,那款1919年开始出现的香水,要比chanel的5号更早,是现代醛香调的第一款香水,可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蝴蝶夫人,听上去多像出悲剧。2007年,当我第一次用到mitsouko时,并不觉得自己像一只蝴蝶,飞来飞去的奶油苍蝇。
当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生日礼物。吵了几次架,而且彼此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文学青年喜欢半夜悄悄哭嚎,哭不出来时就去买润舒,终于熬到没有眼泪的今天。他喜欢纠结,喜欢追问,喜欢慢慢思考,喜欢反复琢磨,喜欢走来走去,我什么都不喜欢。
终于肺开始不舒服,于是学会戒烟,很容易。原来从来没有瘾,只是自己喜欢照顾自己的感觉,但感觉那么泛滥,怎么照顾都还不够。也就渐渐明白,光照顾自己是不够的,便学会小心翼翼地观察,不再张狂,骨子里的傻逼劲儿大概是去不掉的,可至少也懂得,表面上为大家维护一点点惨不忍睹的尊严。可笑吗,我们都是这么活着的,从小到大,越来越懂事。我这样逐渐长大,长到今天仍然长不大,苍老的脸和幼稚的行为,麻木的眼睛和有时仍会颤抖的爪子,分裂,分裂,人都是要会分裂的,这道理我却越来越懂。最大的变化是不再哭,有时以为很难过,但流不出眼泪了,也不惶恐,知道那是件好事。其实不是的,只是泪腺不受控制而已,看上去的坚强,大概也是一种坚强吧。
后来便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想打听。发生了很多事,一点一点的,足够让我神思恍惚一辈子了。如果用颜色来形容的话,那么深棕色大约也会褪色,变成浅棕色,直至被岁月磨洗成石灰白,甚至,悄悄散失。
我飘荡了很久,仍然不习惯面对困难。这种事人是永远都不会习惯的,但我们都会有办法对付的吧。在广州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空调,汗如雨下,在电脑上写下许多废弃的片段,都是旧小说,旧时王谢。写着写着我便开始笑,因为有时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干什么。老板叫我不要再去上班了,我也是笑着走的,后来她总是试图和我说话,试图走进我的内心,我凄凉地想,姐姐,我哪有那么复杂的内心,您早就看个遍了。病了,也许和从前大量吸收劣质烟有关系,都很惊讶,我也很难过,后来也就熬过去了。
来到北京,一路恍恍惚惚,天似乎总不是亮的。不过没关系,这把年纪了,我也不在乎天或老板的脸是什么颜色。慢慢的走来走去,长不大,至少也不会更低龄。有时候还是免不了回想许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我记得王先生长得非常像刚出道的陈坤,而张先生流落在上海,被父母关押在婚姻大牢里,每天必须和逼相对。他呢,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啊。
但还是收到了太迟的生日礼物,真的是一瓶mitsouko。这个东西很久都没的卖了,也不知他是在哪里找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地址的。纳罕得很,不过也并不开心,许多年后,蝴蝶夫人也该叫蝴蝶太婆了,飞不过的不只是沧海,连阴沟又怎能一步跨过。不再珍惜它,并不只是因为我变了,许多东西,变不变并不重要,有时候也记不起那么多事。我们都还活着,也就是个活着。回忆起某个人,我都会想起当时的某首歌,看到mitsouko,我竟莫名其妙地想起《胆小鬼》。
我在我的世界不能犯规,你在你的世界笑我无所谓。
而mitsouko,它的尾香是桃子的凄美甜蜜,浓郁得让人不得不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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