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了大家这样的难堪？

    读初三的外孙子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取消了上课资格，女儿工作脱不开身，我只好去学校把他接回来。

    等了近一个小时才见到了一脸疲惫的年轻的班主任老师。

    “你好！”我主动和她打招呼。

    她没有说话，只是向我点了一下头代表了“你来了”，然后就站在我和孩子面前历数他的错误。

    她没有说错一句话。外孙子毛病的确很多，他不按时、按量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喜欢玩，偶尔还跑到网吧去打游戏；他头脑简单，不懂人情世故，也分不清是非曲直，经常给老师玩一些小学生的小把戏……

    站在老师面前，个头已经一米八的外孙子一直低着头，末了，说了一句话：“老师，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给过我机会吗？”老师狠狠地说。

    外孙子哑巴了。

    我恳求老师：“让他出去，咱俩谈谈。”

    老师摆了一下头，外孙子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我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想往外流。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孙子很喜欢你，但是，孩子还是要父母带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能带，会把他娇惯坏的！”

    她以为我是一个退休老太婆，她不希望再看见我代表外孙子的家长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希望他说话算数，既然他说了再犯错误就回家，那你今天就把他领回去，看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上学。”老师斩钉截铁地说。

   我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地走出办公室，临走，我回头礼貌地对老师说了声：“再见！”我看见她一边低头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机械地点了一下头。

    我一点儿也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她刚走出大学校门就进了这所重点中学，教了孙子这个班，她是非常尽心尽责的。两年半的时间不算长，但是，看她的额头，看她眼角，再听她嘶哑的声音，以及她连珠炮似的语速，我就知道她在这两年半里在都失去了些什么！

    不仅如此，在我和孙子今天失去尊严的同时，她失去的又何止仅仅是尊严？

    是谁，到底是谁，给了我和外孙子，还有他的老师这样的尴尬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