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变绿州      十里飘果香

车，行进在盘山公路上，平展展的柏油路似一条柔软的丝带蜿蜒地伸地向远方。车窗外，起起伏伏的黄土高原周身上下都被秋天染上了颜色。最显眼的是杠树的叶子，它站在高处，尽情地绽放血一样的深红，吸引得每一个人的目光久久地落在它的身上；住在半山坡的野梨树上没有一片叶子，黄澄澄的梨儿成串的挂在树上像是画师专门给画布上抹上的一片金黄；虽然没有湿地，却有一片片的芦花在山间飘舞，雪白雪白的；野菊花身子很矮，一簇簇地散开来，蓝色的小花在阳光下轻舞；至于那带刺的酸枣树只能见缝插针地做个点缀——尽管它的身上也挂满了红艳艳的状如玛瑙的小枣儿。

为了呼吸清新而湿润的空气，我们把车停在了路边，极目四望，多彩的山峦和头顶的蓝天白云组成了一个极静、极美的世界，站在这世界当中，我的心，包括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仿佛进行了一次透析，纯净得无以比拟。

在爬过一座座山梁以后，车把我们送上了平原，柏油路变得笔直笔直的，刚才的那些山山卯卯不翼而飞。在我们还没有回过神的一刹那间，一片红云扑面而来——天哪！是苹果园！我忍不住尖叫起来。“停车，停车”，不止我一个人说。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震撼人心的苹果园，是它大片的红得发光的颜色，还是那挂在枝头的累累硕果，还是它排列整齐的树木，抑或是它修剪有致的枝条？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它美得无法形容，它美得让我心潮澎湃。在征得果农同意以后我们走近了每一棵树。这是怎样的一种美丽呀！站在我们面前的每一棵苹果树都没有叶子，只剩下一身红得发光的儿女在向我们点头微笑，弄得我们都有些眩晕了。苹果个头很大，个个直径都在90毫米以上，我们摸着每一个苹果，都像在抚摸婴儿柔软的，光滑的脸蛋。摘下这可爱的果实，实在不忍心用牙齿伤害它。“随便吃吧！”果农诚恳地说。我轻轻咬一口，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甘甜霎时沁人心脾，果汁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手上。

听果农讲，这里栽培的苹果都是优质红富士，根据果品指导站的要求，每亩地只能载40棵树，每棵树大约结500斤果子。“这些苹果卖到哪里去了？”我们忍不住好奇地问。“省城的人当然是吃不上这里的果子的，”果农不无自豪地说，“果子还没有成熟就有果商来谈价了，他们把果子大部分出口了，剩下一小部分走了沿海……” “难怪我们在市场上没有见过它们的面，”我在心里说。果农看出了我们的愿望，加上有熟人协调，所以我们才从一个果园里买了几十斤苹果，当时心里的那份满足真是难以形容。

走出果园，我向四周望了望，在这个只有蓝天和红果园组成的画面跟前，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少有的和谐，原来，只要我们人类给自然一点点宽松，大自然就会以百倍的馈赠回报人类。不是吗?这原上的苹果，还有刚才看见的染色的黄土高坡可都是近几年“退耕还林”的产物啊！

这个地方对于我并不陌生。四十年前，二十岁的我曾经和两个同班同学徒步到延安进行“革命大串联”，历时七天。那时候，一座座秃岭荒坡并没有因为国人的革命激情高涨而神采飞扬。我们每天都艰难跋涉在坑洼不平，狭窄泥泞的盘山公路上，眼前尽是风沙横行，黄土扑面。一路上吃的东西，除了小米饭就是难以下咽的煮罗卜，那贫困的景象至今想起来历历在目。如今，昔日荒山变绿洲，锦绣十里果飘香。陕北农民终于走进安居乐业，真是可喜可贺。

一个普通的周末，让我享受了非同一般的愉快。

难忘你，陕北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