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有时会去山中走。它们不是景山、北海的“山”，不是颐和园、香山、百望山的“山”。它们没有名字，或者笼统称之为西山、燕山，太行山。我始终觉得：它们才是山。

    我在山中走，从晨至午再到晚，山中只我一人。我嗅到了山的味道，听到了山的声音。山的味道四季是不同的，春鲜，夏甜，秋浓，冬淡。山的声音也不仅是鸟语虫鸣，它是细微、幽远的，如新枝抽芽和雪片落地。

    我在山中走，看日升日落，云聚云散，风来雨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阴阳割昏晓，日脚下平地。”“东边日头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

    我在山中走，一日至一山顶。顶上有塔，守塔人大惑，指着我身后的城市说：“年轻人（靠，还年轻人！）你走了50里。你来此何干？！”

    一日，夜幕降临，我走出一山脊。身后是黑色、沉默的群山，前方远处是一马平川、一望无际的灯火闪烁的北京。

    灯火闪烁，如一双双欲望燃烧之目。

    我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