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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2024-07-13 08: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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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幼坚

77岁同志母亲

1974年1月结婚前夕

阿坚若干老照片

人生

分类: 岁月留痕情意在—往昔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题图   77岁阿坚2024年7月12日摄于广州东山湖公园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我和阿波1968年9月私定终身,那时父母已失去人身自由。父母被监禁5年不准与儿女联系,至1972年秋子女才可去见父母。我从阳山县城去英德的省文艺干校,那里原是劳改场,改为茶场又做了干校。我和父亲聊家事,问:“记得暨大318小分队那个阿波吗?”“记得,人很老实。”“我下乡前和他恋爱了,现在他是湖北的中学教师。”父亲应道“哦”,没再说什么。1973年春节,我和阿波从广州带着炖鸡汤,去远郊从化的市五七干校看望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的母亲呆坐床边,我上前喊:“妈妈!我是幼坚!”她缓缓抬头,似乎能认出女儿,但表情淡漠。我指着身边人:“他是阿波,还认得吗?”妈妈没点头。估计她理解不了,我就没说和阿波恋爱的事。妈妈曾希望我考上北京的大学,与方方伯伯苏惠阿姨一家来往,如果和方家儿子有缘也不错,可是文革骤然爆发,父母落难子女遭殃,能活着相聚已是万幸。我端详着妈妈,只见她头发枯槁,目光散淡,衣着凌乱。唉,再寻不回热烈如火灵动如水那个曾珍了!

       不久后父亲回到广州,住吉祥路后楼下街。他想起几十年前,从老家恩平考上省立一中(广雅中学前身),初到广州投靠老乡就住后楼下街。人生兜兜转转,今日竟重回旧地,在书柜桌椅杂物之间容身。母亲戴着“现行反革命”帽子回家与父亲重聚。大姐从湛江回广州看望父母,妈妈用手指在茶几边划来划去,半天没说一句话,只字不提这些年的遭难。妈妈叫着大姐的昵称:“阿小,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大姐闻言潸然落泪。上头说曾珍是敌我矛盾作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每月去街道办事处领20元生活费。父亲和在家的孩子商量,不去领这20元,因为我们不接受这个结论!已在街道小厂当工人的五妹,将工资交给妈妈支配,连同爸爸的收入维持家用。自从有了孩子,父母就互称爸爸妈妈,此时母亲怯怯地问:爸爸,你会不会不要我?父亲答:我会和你过一世。

       珍姐得知阿波决定1974年春节结婚,开始从钱银、物资方面做准备。她是自尊好强的人,父母早早离世了,弟弟弟媳的婚礼要办得体体面面。她用6斤棉花打了近乎四方形的“仔乸被”,说粤北阳山或湖北应城都冷,将来你们生儿育女,一家大小都盖得住。那床红白大格子的棉胎,我用了很多年。珍姐还托人从越南买回浅蓝与杏色相间的毛毯,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是贵重物品了。阿波同事回上海探亲时,替他买回一条浅蓝纱巾,还有一双珠光塑料鞋,作为新郎送新娘的礼物。广雅阳山知青集体送我玫瑰红的绸缎被面,饶建生父亲与我母亲曾共事,
他单独送我一套陶瓷茶具。文工团何捷忠要送礼,我说你送座钟吧,人们说“送终”不吉利,我不避讳,一来实用,二来谐音“忠”。捷忠送了长方形闹钟,钟面天蓝色很好看。

       我结婚前想到三位广雅男生。第一位是小伙伴关鲁雄——我未识字时想象他叫“关老熊”(粤语)。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1967年遭长沙“六六惨案”而大难不死,继续留在中南矿冶学院读书、工作。1973年,我曾去德政中路某县招待所与他妈妈冯平阿姨见面。关山伯伯1957年被打成极右分子,两年后“摘帽”安排到博罗杨村农场,但文革到来,时任场长的关山再陷厄运。我小时候说过长大要和关鲁雄结婚,冯阿姨未必知道,但她知道我俩初中同班,同团支部。她说:“鲁雄和大学同事小张相爱,对方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不怕受我家政治问题连累,我们就同意两人谈恋爱,他们今年春节结婚了。幼坚,你怎么样呢?”我答,爸妈虽然回到广州住,但两人都没有“解放”;我未婚夫在湖北,我俩明春结婚却无处安家……说着流下眼泪。事后阿姨对儿子儿媳说起此事,他们或许以为我是被鲁雄婚讯触痛,其实是百感交集,内心茫然。

      第二位是丁逸凡。我每次回广州都约他见面,平时通信也十分频密。三妹觉得他斯文有才,热心介绍同班女生,女方很喜欢他,丁却婉言谢绝。有位中专生从广州分配到汕头,借调到他单位一段时间,和他交往三个月,他觉得不理想就没发展下去。我看过他女友拉小提琴照片,身材比我稍高,长相挺秀气。丁告诉我,翻用旧信封寄来的信引人注目,女友见他很珍视来信,追问是什么人令他动心,他答是广雅同学,有未婚夫的。73年秋,我写信问丁逸凡,三妹介绍那女同学长得好看,就在广州近郊当工人,你为什么还不满意?你想要什么样的人?他回信:“其实我爱的是你。”他坦诚的表白把我吓住,“我和阿波定于明年春节结婚,你比我大一岁,我把你视为哥哥,你认我为妹妹吧!”这位哥哥下一封信问我有什么困难,比如够不够布票、粮票,他可以省出些给我,婚礼费用也可以资助。我说这些都不需要,你准备一份礼物就好。三妹知道后对我说:“你当初本来可以不答应阿波的,丁逸凡明明更适合你。”我轻叹一口气,如今来不及了!虎年春节前我回到广州,去丁逸凡单身宿舍找他。他送我一本精美大相册,扉页贴张白纸,有他题写的诗:“坚波贺喜庆,相册表心情,铮铮英雄戏,谆谆园丁声……”还送一幅他的证件照,穿干部服戴眼镜,十分儒雅。“逸凡,我年廿八结婚。”“知道。”他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和他面对面,然后拥吻我。“你本来是我的……”听他这样说,我哭了。

       第三位是我不愿提起的章立鸿,被他纠缠数年怕了。他够诚心,花10元租纪念堂附近房子,写信邀我返穗期间去住,我怎会答应呢?6年来,我家从法政路搬到吉祥路,我从新圩公社迁到江英公社,后来又调到县文化局,章是难以与我联系的。没想到偏偏在我结婚前夕,竟然与他不期而遇。阿波的姐夫荣哥送请柬到吉祥路后楼下街,请我父母和兄弟姐妹出席次日婚宴。傍晚,我和荣哥走在北京路上,准备去仰忠街他家吃晚饭。我俩由北向南走到永汉电影院门前,下班的单车则由南向北迎面而来,忽然我望见有位骑车人是章立鸿,我脸刷地白了,单车从身旁驶过,但愿他近视没看到我!“幼坚!”他下车掉头,大喊,我浑身一抖,想假装他认错人也不行了。荣哥注意到此人,我低声说:“别理他!”章边跟上边问:“幼坚,你家搬到哪里了?”我不做声,荣哥却答:“吉祥路。”章没再跟过来,我告诉荣哥,这广雅男生追求我12年,从我15岁到现在都不死心。荣哥说,没事的,你明天就结婚了。

      是的,1974年1月18日,牛年的年廿六,我和阿波领到结婚证,年廿八我要结婚了。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1973年阿波阿坚在广州合影,何捷忠摄。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1973年阿波阿坚在广州合影,何捷忠摄。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珍姐为弟弟弟媳准备的越南毛毯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阿波阿坚1974年1月18日(农历牛年廿六)领到结婚证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25岁的阿坚(进入阳山文工团)

【回忆录】我要结婚了(96)  26岁的阿坚(结婚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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