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日唱K下周日看《彩虹老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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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人际交往 |
阿坚在东山大少KTV楼下墙边留影,上衣是广州同志、服装公司设计师李奇送的,为它还要买条黑裤搭配呢。画面是否单调些,举起彩虹伞权当一簇花吧。(2012.7.22,65岁)
本周日唱K下周日看《彩虹老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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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7.22(周日)东山大少唱K结束
虽然按下快门时高个子闭了眼睛,但毕竟这是吴妈妈为两人拍摄的第一幅合影,所以决定发表出来作纪念。
二、7.29(周日)免费观看电影《彩虹老人院》
在男同性恋的世界里,从某个角度,兄弟相称的同志和圈外人是站在同一战壕的,他们听到其余那些姐妹相称的同志总会皱起眉头,甚至忍不住说:“恶心!”
犬童一心的《彩虹老人院》里,不但有金刚芭比,还有浓妆艳抹、鸡皮鹤发的异装老同志。当你第一次看到住在这座蓝天下大海边的华美别墅里有一半的人如此具有视觉趣味和感官刺激,也不免会被轻微的震撼到一下,就连剧中的角色、我们以为最能包容同性恋的女性也不免的脱口而出:“恶心!”
Himiko曾是贵客如织的同志酒吧的老板,后来突然关闭了酒吧,靠老主顾的捐赠在偏僻的海边开办了这家彩虹老人院。后来的剧情里隐约看出,老主顾的善心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气质优雅的Himiko和他年轻性感的恋人春彦都曾为了保住这个老人院陪过老主顾。虽然身患绝症、皮肤都穿松了、说话的声音也喑哑缓慢,影片中的Himiko俨然是年迈色衰的神秘女王,缠着高高的穆斯林头巾,披各种曳了地的大花睡袍,双手涂着像鹦鹉的喙一样鲜红的指甲油。
Himiko的女儿沙织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偿还母亲生前治病欠下的债务辛苦地活着。春彦找到沙织,以高薪为诱饵,希望沙织陪伴她痛恨的父亲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影片中当然有《威尼斯之死》中阿申巴赫那样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老同志,他们只是像普通老人那般温和地下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特殊需求,寄居在这个世外桃源也许另有苦衷。反倒是Ruby那样的异装者,他们更需要藏匿其间躲过世人的歧视和唾骂,为自己过一个美艳风骚的晚年。
除了沙织和父亲这条线索,影片并没有过多的批判那些在不理智的婚姻中犯下错误的老年同志。异装者Ruby看似疯疯癫癫,内心却很牵挂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他从未见过的小孙女寄来的卡片,只言片语都能引发他荒诞的联想。不管他们曾经怎样抛弃家庭,现在也饱受着不能接近亲情的煎熬。
我们在自己的屋里,有锁了又锁的抽屉,里面的收藏和回忆都提醒着我们自己是怎样的存在。那些书写博客的同志,也不全是狂放不羁无所顾忌,有的在字里行间欲言又止,有的在相册里犹抱琵琶。
退休的山崎是另一种异装者,他的房间里挂满了自己设计的女装,其中一件洁白的晚礼服是要用作寿衣的。山崎在彩虹老人院里仍然延续着职场生涯中多年的压抑,他在衬衫的左胸上绣了一簇不易察觉的花,只要套上外套,就没有人会发现他的特殊天分。
山崎在沙织的鼓动下第一次穿上女装,就是那件洁白的寿衣,他要将死后做女人的夙愿提前到生前来实现。当他真正穿着女装和沙织一起站在马路中央,却瑟瑟发抖,嚷嚷着要回家。其时,海边的公路空无一人,只有轻轻呼啸的夜风。
有了老人院所有人的陪伴,山崎穿着女装出现在Disco舞厅,却被从前的同事认出。滋事者发了疯似的挑衅和羞辱一定比山崎这辈子所担心的场景还要生猛。他扭过脸去退缩着,手足无措,无从辩驳。所有躲在柜子里的同志的噩梦也不过如此吧。
导演将愤怒交给了沙织,这个分享了老人院里秘密的唯一女性,她撕扯着滋事者要其道歉。春彦看到这一切,以为自己爱上了沙织。当然,同性恋者还是没有办法连同异性的肉体一起爱上,春彦对沙织的暧昧也在事后点到为止。从他们接吻到差一点做爱,看似多余的插曲,其实意在解释一个普遍的问题:完整的爱,始终不可能撇弃性的取向。
纷争平息后,老人院里的所有人都忘我地在舞池里跳着。这一段戏的舞曲很特别,并非黑人的嘻哈或机械冰冷的Eurobeat,而是在取样男声演歌的基础上,混杂了并不过分的电气味,很快乐,很可爱。在淘宝上买到了二手的原声大碟,Disc2中第18首就是这首歌曲。原曲是尾崎紀世彦(Kiyohiko Ozaki)1971年的作品《直到来日再相逢》(また逢う日まで ),Rimixed by Yoshihiro Sawasaki。
影片没有赘述老人们的婚姻和对家庭的伤害。因为谁也都能知道,以他们的年龄回溯几十年,同志在那样不开化的大环境下是难以轻松逃逸的。换作今天,多少的同志还不是前赴后继地结婚生子,进一步的,找个女同性恋者联袂上演从此自由的舞台剧。
沙织发现老人院墙上的照片里竟有自己的母亲。母亲像一个温柔的天使,在Ruby等异装者的簇拥下,微笑着站在中间。我们从整个故事可以猜测出,沙织的父母在婚姻破裂后依然保持着不错的关系,Himiko关闭酒吧后就不再有新的经济来源,只是靠着老主顾的捐赠维持彩虹老人院,但老人院安逸甚至奢华的生活,包括内部装修的巴洛克或东方情调,还是和沙织母女的窘境形成了强烈反差。母亲没有得到本应该享受的爱情,没有另觅新欢,也没有选择报复。这一切都是沙织耿耿于怀的芥蒂,即便她已经洞悉并理解了同性恋者的无奈,也知道母亲对父亲是宽容的。
沙织和Himiko的最后一次对话中,连质问父亲也显得底气不足,只能坚决的一再表态:“我不会原谅你。”沉默,像打了败战一样的沉默。Himiko开始语无伦次:“你下了一个完美的结论……可那时……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和你说句话吗?……我……爱你。”
还好,导演没有安排Himiko在这里死去或者让沙织落泪,20多年不曾共处的父女间复杂的情绪,最后由沙织一句不知所云的“什么啊”结束了这一段戏。叫人不得不佩服Himiko的扮演者——西村泯的演技,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面部是僵硬的,只能用眼神告诉我们Himiko内心的挣扎。
影片的结尾看上去快乐而温馨,但实际上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甚至有一个小小的细节你就知道,老人院的街坊邻居,同时代表着更广泛的世人,他们并没有机会真正走近同性恋者,好奇的审视、尔后避之不及,这都已经算温和的举动了。
同样是2005年同性恋题材的影片,《断背山》战绩显赫,《彩虹老人院》籍籍无名,除了小田切让、柴崎幸和西岛秀俊的影迷,怕是只有同志和同人女才会找来看。看完《断背山》我只想说:风景真美啊,但是这样的爱情未免也……还不如不要。而同样长达两个小时,《彩虹老人院》里有许多的辅线和细节在这里无法一一细说,却是处处耐人寻味。犬童一心的镜头下缺少健康阳刚的同志,不曾过分煽情地描述同志的艰难心境,对于大环境和同志本身也没有过多的愤怒或批判,却在丰富和细腻间,蕴含了另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