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美文：三月油菜黄

□ 巴蜀小熊

阿坚的推介

   “四海熊心”是我不时浏览的同志网站，不仅因为那里请我开了专栏，隔几天要打理一下，还因为网站常有摄影、博文佳作，给我美好的精神享受。昨晚去网站发表博文，留意到有人推介《三月油菜黄》，便点击阅读，果然不错！该文由巴蜀小熊发表于 2008-4-6 14:15，再由埃尔顿约翰于 2008-4-7 21:16 设置高亮。（一直没人告诉我什么是“设置高亮”，直到有同志将我某篇博文“设置高亮”，才悟出是咋回事。）同志们纷纷以轻松幽默的话语对文章加以赞赏，明月光说：“成都北京之间往返……花……农务……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他？写得真好，清丽流畅。谁说念理科的人不会写文章？”我非常同意，转发在此让更多网友阅读。相信大家沉浸于三月春光之际，自能感受同志爱情的朴素真挚。祝巴蜀小熊和他的“傻宝宝”爱情甜蜜长久！

   正文——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飞驶而去，回到学校转眼就一个多月。每次在成都与北京之间来回，那感觉就仿佛穿梭于两个世界：梦与现实。从云端降落下来，踏入万家灯火的蓉城，仿佛就进入故事中的繁华温柔乡。又回到了曾经年少时，自由的单身生活，还有机会弥补的青春遗憾。我想我是来还愿的吧，传说中的情债不就是这样相逢的吗？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我已不再妄猜故事的结局，暂且沉浸在这迷人的三月春光里。

    还是熟悉的乡村之路，颠簸的巴士在春风里奔驰。车上只有两三名慵懒的乘客。我看了看座位下塑料袋装的两盆小花，摇摇晃晃如睡梦中的婴儿，颠簸中竟然完好无损。嫩粉色的雏菊花瓣密密层层，如稚嫩的面颊，温柔可亲；硕大的三色堇花瓣如一只低头噘嘴的猫脸，估计是摇晃的车顿颠行惊扰了小猫咪的好梦。我望着窗外熟悉的乡村景色，心已飞到岷江河畔竹林下的老屋。

    三月是春意最浓的时节。往年的话，他早就忙完收菜的事务，到机场接我了。年初的雪灾让冬季作物成熟拖延了整整一个月，而这正是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每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疲惫无力的声音，都是又喜又疼；繁忙才有收成的希望，总比老看见他闲得整天上网强；前段时间看他闲得六神无主的时候，那才是让人最担心的。

    春天的岷江水显得清碧澄净，往日的浮萍和水葫芦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依然是乡下小小的渡舟，寥寥数名过客。我肩背手提满满当当，却大步流星向岸上走去。时值晌午，河滩上熟悉的水泥屋，四周已堆满青色的榨菜头，数名勤劳的小工正在忙着削菜。我刚刚走上那段竹林坡路，大乖小乖就摇头摆尾来迎接我了，围着我不停转啊蹭啊，那股亲昵撒欢劲真让我感动，一种回家的感动。一进门，才发现满屋子的人正在吃饭。我慌忙进小屋放下背包手袋出来，他已经给我盛好了饭；他却没上桌，斜挎着小布包，手里拿着记账的笔和本子；一问，他早已提前吃了，在等运菜车的到来。他虽面有倦色，却精神抖擞，因为繁忙而无暇顾及修饰，满脸的络腮胡子从来没有的浓密，虽杂乱却把我看得微微笑了。他发现了我的偷笑，狠狠地回瞪我一眼，哈哈哈。工人们吃完饭，很快就投入紧张的下午“战斗”中。

    经历一个星期，我才真正体会到他的工作难度。瞬息万变的市场信息，果断的决策，繁忙的统筹安排，手机不停地响，收菜削菜入池环环相扣。白天忙得马不停蹄，没有一分钟空隙，夜饭都是在晚上八九点过后；工人们回家睡觉了，他还要忙着给菜池循环抽水，深夜一点过洗完澡刚刚躺下没两分钟，送菜车的喇叭就在门口响起来了，唉。体力累还是其次的，担心收购不到足够多菜的心理压力，相关的贷款还贷，家人决策观点的争论等问题才是更让他焦虑而委屈，睡不踏实。看着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毫无办法，只能把他紧紧搂入怀里，给他一个温暖的胸膛，反反复复安慰他“焦虑无用，事在人为”。今年的情况尤其异常，但越是震荡起伏的市场环境，就越孕育着巨大的商机，这无疑对他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他需要承受的压力太大了，真是难为他了；生活的压力需要他顽强地顶住，这又是谁也无法帮他的。

    年前的水仙花由于南方降雪气温低，也拖延了两个月才开放。洁白如玉的花瓣，嫩黄的心盏，碧绿直挺的叶片，淡雅的脉脉清香，岷江边拾取的五彩鹅卵石，衬托着白净的根须。水仙花的馨香弥漫在整个屋子，带给竹林下的家一个祥瑞的春的讯息。第一次雕刻的那盆水仙花有点矮小怪异，解下葫芦丝上的红绸带，把两旁的叶片束缚成圆弧状，一个美丽的水仙花篮就展现在眼前，嘿嘿。我说没问题嘛，任何事都是慢慢学的，他还担心我把好好的花弄成残废了，哼！

    繁忙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已经请假拖延了几天，还是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天色还一片漆黑，江边小镇依然在沉睡。你送我来到岷江边等渡船。江边连绵的青山还是无法分辨的起伏黑影，江面轻轻泛起薄雾，一条灰白的水带横在我们面前，那随风而动的水波轻吻着河滩。一声吆喝，熟睡中的船夫摸索着起来点亮渔火，声音就在不远的对岸，却依然看不见船影。在这清冷的晨曦，我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心里暖暖的牵着你的手，很踏实。保重的话不需再多说，只是轻轻一句：把事办完，我再来看你。当我站在船头渐渐远去，你的身影依然在岸边久久地孤单伫立，我突然就伤感地想起了去年新疆之旅，黄昏夕下清冽河边等候我的那个孤独剪影，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心里默念着：傻宝宝啊，等我回来吧。

    当车飞驰在成都平原的时候，我已在车上迷糊了一觉醒来。车窗外又是满眼的油菜花，那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如花的海洋，浸漫在我四周。偶尔几座茂密竹林围绕的村落，犹如金色花海中的孤岛。随着汽车的飞奔，花浪也在起伏跌宕，我仿佛坐在花海中一艘快艇，疾风带动着油菜花的香气，迎面扑来，春天的气息就这样荡涤着我的五脏六腑，让人神清气爽。

    三月油菜黄，乡下农事忙。何当携君手，花海共徜徉。

ps：汽车飞驰，很遗憾没有拍下油菜花海的美丽景色。附上两张水仙的照片。

晨光中的水仙

我雕刻的水仙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