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虎跳峡

□      陶  然

来到云南丽江，可看的景点很多，虎跳峡被我们列为必去之地。虎跳峡全长20公里，分上、中、下三段。团队游客多到江景壮观的上虎跳，意犹未尽的自助游客可徒步几小时去中虎跳，领略更为奇险的风光。经客栈女老板撮合，我们四个散客合租一辆小车，前往上虎跳。

车子开出丽江城向北疾驶，公路又直又平，两旁树木繁茂，把一线天空都遮蔽起来，坐在车上就好比穿行在绿棚下。但没多久就上了盘山公路，越升越高，行驶在崇山峻岭之上。虽然眼中少了绿意，却仿佛离蓝天很近，令人心胸开阔。公路最高处道旁建有观景台，可下车眺望连绵群山，俯瞰山下流淌着的那道水——金沙江。约两小时后，车抵桥头镇，又称“虎跳峡镇”。

金沙江自西北而来，到了石鼓镇后因山崖阻挡，掉头急转朝东北而去，所形成的巨大“V”字形，便是“长江第一湾”。我们所去的虎跳峡在第一湾下游，起初江面宽阔，水流平缓安静。一江两岸分属香格里拉和丽江两地，我们是从丽江这边，沿临江峭壁上凿出的石路，步行2.6公里进入景区的。我想体验身临峭壁的踞险之感，凭栏眺望，随即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嗡然之声：“请靠右边走！请靠右边走！”吃惊地四下里看看，却不见有人，以为是感应的录音；后来才恍然发现每隔百多米都有个安全员靠山坐在矮凳上，身旁放着个扩音器。途中险要地段还竖起牌子，提醒游人小心落石，迅速通过。但有些景致还是吸引着我们走走停停拍照留念。比如两山夹峙，一江奔流，巉岩突兀，铁索蜿蜒，等等。遥望对岸，峭壁陡立千米，岩石如斧砍刀削。其中一大片并非青灰而呈银白，在阳光下闪烁着，与脚下金色的江水互相映衬，构成绝妙的巨幅壁画。

走着走着，江面变窄，开始听见哗哗的水声，同时天色转沉，雨点仿佛渐落渐大。我们加快了脚步，最后穿过一个山洞来到终点。这是全程江面最窄之处，江水受到深峡两壁的夹逼，困兽般左冲右突，咆哮不已。我向下望去，只见一簇巨岩，如同一丛杵子，兀然斜出，江心又有一块巨石，恰似中流砥柱。波浪到此拍击成狂澜滔天，水声震耳，白水花完全是苏轼形容的“卷起千堆雪”。这里无疑是上虎跳的焦点和高潮。相传虎跳峡之名来自猛虎借江心巨石跃过江面，莫非就是眼下此石？对岸香格里拉地界的游客，是坐汽车到达峭壁上部，再顺长梯曲折下行至终点的，此刻，也和丽江这边的人一样，从不同的观景台观赏着同一景点，被难以形容的自然伟力所震撼。

我们顺着修得很安全的天桥和阶梯走近江边——其实仍离得不近，溅到身上的水花不算多。这时天空突然放晴了，有人说：“看，彩虹！”天上果然挂着一道巨大的七色弧形，高山的轮廓又是一道弧形，头顶的天桥又是另一道，三条弧形交错着。我们望着那一块奇迹般的天空，出神赞叹。事后，许多人问我，你拍回的照片上，彩虹的弧形怎么是向上的？我只能回答，是的，这确是我亲眼所见的景观——虎跳峡上空的彩虹。

                                   （以笔名‘陶然’刊于2006年8月《源流》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