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 叫卖声声

（五）

    北方人有两句话都是说你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逞能，一句是“没有那个金刚转，就别拦那个瓷器活。”另一句是“没有那个弯弯肚，就别吃那个镰刀头。”苏州人“江西人钉碗——自顾自（金刚转锯碗时发出的声音的谐音）”要比北方人“狗添卵子——个顾个”文雅一些。但从以上民间的谚语中我们也可以清楚地知道江西人有着拦瓷器活的绝技，可能是江西拥有瓷都—景德镇的缘故吧。我们家用的食具一般都为瓷器，有钱人家的家庭摆设，如花瓶之类的也是瓷器，高档的瓷器价格当然价格不菲。但瓷器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损坏，因此拥有稍好一点家用瓷器的人家，一旦东西有所破损，就请他们来进行修补。一般要修补的瓷器都是较好的薄胎器皿，他们先用麻绳将它捆扎好，然后，在裂缝两边抹一点吐沫（所以苏州人有句话叫做谗吐不是药，处处用得着），用金刚钻在上面钻两个眼，取一个铜搭钉，用一把小铁锤轻轻敲实。如果裂缝较长，就多钉几个，他们一般是以钉的数量来收取报酬的。经过他们修补的器皿绝不会渗漏，可以使用如初。

    箍桶同样是过去市民生活中依存度极高一件事，木制的桶和盆，是过去市民的主要生活用品，家里洗衣服、洗脚、洗澡都有相应的木盆，桶的种类也很多，挑水的有水桶，挑粪的有粪桶，安置幼童的有摇桶、立桶，放鞋的有鞋桶，盛米的有米桶，盛饭的有饭桶（苏州人把只会吃饭，不会干事的人叫做饭桶），还有不知从何年何月流传至今的流动厕所——马桶……等。但容易损坏的主要是水桶、脚盆、马桶等一些经常使用的东西。

    箍桶的叫喊声很简短：就是“箍桶—”两个字，简明扼要地道出了他的服务项目：一、给桶换箍，二、修桶。不管是木桶还是木盆，都需要用铁箍将其箍住，一般是两道箍，一道箍住底部，一道箍住中间。底部的铁箍由于经常和水接触，因此容易被锈蚀，所以家里的木桶、木盆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换箍，否则就没办法继续使用。在我看来换底箍比较容易，箍桶匠在自己所准备的材料上截下一段扁铁条，用一个铁铆钉将其连接起来，把损坏的旧铁箍替换下来就完成了。要是中间的铁箍坏了，要费一点周折，他得先用一道竹箍将桶箍住，将损坏的旧铁箍替换下来，然后再将新铁箍箍上，再将竹箍取下才告完成。要是修桶，那么就更费事一些。但有时我真是非常钦佩那些手艺娴熟的工匠们，能把一大堆杂乱无章的碎片，迅速地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