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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嗜血的皇冠(刘秀) |
少年人哪
少年人哪,你在幼年时当快乐。在幼年的日子,使你的心欢畅,行你心所愿行的,看你眼所爱看的。
然而,少年刘秀自打回到南阳,却一直过得郁闷和纠结。老家舂陵虽然是重堂高阁,闭门成市,可就其本质而言,依然处处体现着乡土社会的原始情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单调而沉闷,每一天都是在对前一天进行简单的重复,缺乏起伏和变化。对精力过剩的少年刘秀来说,这里几乎便是一座囚牢,而且,看样子,他还根本没有办法摆脱这座囚牢。
刘秀如此年轻,其未来本该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他事实上的处境,用迅哥的话来说,却是“出路是很没有的” 。在新朝,刘氏子弟不光被剥夺了政治特权,就连一般老百姓拥有的政治权利,他们也无法拥有,既不能出仕为官,也不能入太学读书。或许还可以做做生意吧,可是朝廷颁布的六筦之令,让生意也艰难得很。
六筦,六管也,包括:1、盐的专卖,2、酒的专卖,3、铁的专卖,4、铸钱专权,5、对山泽产物征税,6、五均赊贷。基本上,那个时代最赚钱的行当,都已经被国家给垄断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在想象中越发精彩。然而,刘秀似乎注定要在老家舂陵麻木地过活下去,没有目标,没有机会,他所能做的,便只是一天天地长大,一天天地变老。他的人生仿佛一本书,才刚刚翻开开头几页,就已经能预见最后的结局,果真如此的话,是否还有必要继续翻将下去?
刘秀没有放弃,他依然坚信他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那个秘密。那个秘密告诉他,他将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那才是他人生真正的结局。他虽然猜不透过程,但既然结局已经有了,那么,何妨便将过程当作奖励给自己的惊喜。
在此之前,刘秀作为一个小男孩,他的主要使命便是不要提前夭折,然后慢慢地长身体和体毛。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十六岁了,正值青春躁动期,他的力比多,需要足够的发泄和转移。
家庭的权力,都掌握在长兄刘縯的手里。而刘縯也确实尽到了一家之主的责任,他把刘秀照顾得很好,甚至是照顾得太过于好,以至于让刘秀觉得,如果他对自己的生活再有任何一点抱怨和不满的话,简直便是无良。但刘秀又实在是闲得慌,他必须寻些事情出来做做。
刘秀想到了自己的外祖父樊重,世善农稼,因以致富,资至巨万。既然他不能入太学,不能为官吏,也不能做生意,那还不如先学学农稼,日后说不定也能像外祖父樊重那样,发家致富,这样一来,长兄刘縯也就不必再为缺钱而发愁了。
于是刘秀前去和刘縯商量,征求他的同意。刘縯听罢,大吃一惊,道,“何解?”
刘秀深知刘縯对自己的一片爱护之情,也知道刘縯为了这个家已经竭尽所能,是以并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怕伤了刘縯的感情,因此只是信口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縯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刘伯升的弟弟,怎么可以作农夫?叫别人怎么看我?不,说什么也不成。”
刘秀道,“农稼,正道也,外祖父不也亲力操持吗?”
刘秀随口一句话,楞被刘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刘縯大怒道,“如此说来,我之所为,便是邪道了?”
刘秀没料到刘縯反应会如此激烈,只得连连表示自己并无此意。刘縯却并不听他解释,而是自顾自地说个没完,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暴露。什么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纵然抽刀断水流,长安不见使人愁。什么死人本无知,活人多无用,但为社稷故,两者皆可抛。什么我岂为恶哉,我不得已也。以小恶而终能去大恶者,虽千万人,吾往也。
刘秀只能听着,等刘縯演讲完毕,这才小声说道,“那我不学农稼便是。”
刘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立刻便冷静了下来,笑道,“你不须急,我会替你都安排好的。你倘若实在闲得无聊,我此刻还真有一事,要郑重拜托给你。”
刘秀大喜,忙问啥事体。刘縯拍拍刘秀的脑袋,正色说道,“给我赶紧长个。”
刘秀此时身高七尺,在同龄人中虽不能算矮,但和身高八尺七寸的长兄刘縯比起来,却实在是有点不高。刘縯这句戏言一出,兄弟俩人相视大笑。
此后,刘秀再不提起学农稼之事。他偶尔也会去田间地头,看老农们播种收割,但从不下地。更多的时间,他则是和刘縯的门客们混在一起,学习书本上学不来的东西。某种程度上,这是一所最好的大学,门客们往往都身怀绝技。门客们对刘秀也不敢怠慢,三少爷嘛,因此每每有问必答,有所学,也无不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