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又见乌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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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代正在远去,我们竟然死心地恭候它们回来。
有缘又见乌镇(二)
走过的风景,你偏要再回,这是缘分。一个时代正在远去,我们竟然死心地恭候它们回来,这是悔悟,不是强求。悠悠岁月,苍狗白云,100年浮云,只说假如……!矣,说远了,还是有缘又见乌镇吧。
重到乌镇,那心里便存了一份他乡遇知音的亲切。更何况这乌镇本来就极好,是江南水乡的佼佼者。上回去的是东栅,这回选择了西栅,两次都是带北方的朋友去。自喜着,有一点进了大宅院,过正厅,走廊房,转小阁,来到后花园的暧昧。又是个早春四月天,光景不同,随行者也不同,加上手中的武器也升级了。挂带着清明上河,号称着乌镇摄影,端的是旧曾谙,新倜傥。左张右望,呼朋唤友,指指点点,倒是多了一份反客为主的惬意。
落脚乌镇西栅,放眼看去,水庄乌镇已是嫁入豪门,凤冠霞帔,端庄贤良,好不富贵。心感竟然有点失落,乌镇太完美了,乌镇太优秀了。乌镇再也没有结着忧愁的丁香般的女孩子了,一把纸雨伞,顺着乌镇浑浊起来的流水,浸入河底了。
四月,照着乌镇的瓦顶,四月,追逐乌镇的流水,四月,临幸着乌镇,四月,诱惑着游客。四月的乌镇在明明暗暗深深浅浅中藏头露尾;四月的乌镇在热热闹闹客客气气中拥挤不堪。然而我还是有梦,在四月里的空气里缠绵。比如:
1、水岸筑屋,眼底悠长。最好是择一安静处,朦胧于日午时分,枕一道水波暖阳,而眠。而梦。而蚕娘。而渔郎。
2、茶楼酒肆,渴求饮者。最好是约三两朋辈,八仙桌上摆黄酒几盅,蚕豆数枚盛于蓝边白瓷碗。把盏相庆,手不颤抖,语不含糊。能吃,便好。能喝,便好。活着,便好。安稳,便好。大笑,便好!
3、古宅深巷,蓦然过客。最好在凝神闭目的一瞬间,环佩叮当,白驹过隙。回眸间,那个人,轻轻地落在你的身边:“酒干倘卖无”?光影侧照处,单反机的咔嚓,有风景,有你,有他(她),也有我。
4、渡口驿站,后会有期。最好还是说出经典的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曾记否?当年挥手道别间,便又摁下了再约之契。乌镇,我已践约,送君一瓢,三千弱水无闲处。独坐,扶栏处,我已谢幕。送别乌镇,送别“人间四月天”。仍问:有缘还来复焉?
5、劈头掉下一片叶子,竟将手里的宋诗打得有了声音。春风吹绿波,郁郁中原气。莫向北岸汲,中有英雄泪。(戴复古)乌镇,我便要了这一份悲情的气息,便要了这一份微细的安宁,便要了这一份小小的浪漫。可以有吗?乌镇。乌镇们。再问:有缘还来乌镇吗?
独坐,扶栏处,我已谢幕。送别乌镇,送别“人间四月天”。仍问:有缘还来复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