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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
分类: 内蒙古·知青岁月 |

9月下旬,火车从闸口站开动。人山人海的送行,重复着一批又一批“知识青年”的命运。
10月,西湖正是花好月圆时节,内蒙却已是秋收末节,田野逐渐荒芜。运载秋粮的马车在漆黑的夜晚把一车一车的南方孩子从乌拉特前旗火车站拉到了“点儿半斤”。
三十里路半夜到,稀里糊涂被分配到了八连十四班。第二天发了一大堆衣裤,全是绿的,有点邮局的味道。全班十二个人班长是呼和浩特人叫杨玉萍,副班长是北京人叫胡玫浓眉大眼很美丽,何小旦,丁铭宪,赵菊英,郑玲玲,金军,景文涤,王莉莉,张小欣。
寒冬早早来到。10月底,每班每户都砌起了炉灶支上了烟囱。睡觉的不叫床而叫炕,闪着黑亮的煤块倒进火炉,烟囱里风抽起一股劲把那火坑烧的滚烫,睡觉的人半夜里都出汗。6个人睡一条炕排的像“条头糕”翻个身该叫“1,2,3”一起动。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一天两顿饭,“朝九晚四”的日子,九点起床九点半吃饭,下午四点收工四点半吃饭。再也听不到南方清晨忙碌的嘈杂声了。十七八岁稀里糊涂日子过的倒也飞快。
俗话说庄稼一只花全靠肥当家。说到积肥若大一片田地就一点人畜的粪便会撒在哪里呢?因为这一带的排涝系统失修,盐碱化非常厉害,黄黄的大片土地覆盖着厚厚的盐碱,不长庄稼。于是废弃的砖窑就成了积肥的材料。
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很长一段时光是在破砖窖上度过的。夯实的泥土要刨松了混上粪便,搅拌成颗粒才能运到地里去,每天一把铁锹一把铁镐爬上窖顶从日出到日落。眼看着杯水车薪的努力不见成效便少了许多的勤奋。偷闲时身体柱着铁锨遥望天边呆呆的发愣。
一个冬天过去了,在砖窖上的人们最早嗅到了春到的消息,那种感觉就像现在的时髦用语就是“距离产生美”。远望是一片青绿,近处却难觅几片嫩草,可怜了那一群羊儿。
拖拉机不知从何处开来。
春耕开始了……
想着能坐在拖拉机上,做一个拖拉机手也不错。其实这个工作是给男生的专利,一大群男生的目光足以把这个拖拉机吞了。
正午的阳光不给田野留下任何阴影,我的心感觉到了追逐青翠的羊群的无奈。还有多少无奈在前方?
那一年的冬天,我患上了黑夜睡觉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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