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新春——我的探亲求医之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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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医生和他的诊所
时差关系,醒得很早。想到毕竟是从广州的东边去到西关,不如早些出门。
出租车沿着中山大道、环市路一路向西。广州大学门前,远远就能看到卢教授等在那里,一脸焦急的神情,明显是想我们再早一点。难怪,国内看病讲的是提前挂号,去晚了兴许还看不成了呢,我这样想。
卢姐,一如既往地一身整洁素雅的装扮,她很注重穿着,说可以既愉悦自己,又尊重别人。但她决不追求名牌,她的功力,充分体现在挑衣服的眼光和色彩的搭配上。其实,根本上还是基于一个人的自信心。
但我还是感到有些异样。对着面的她似乎并不如电话那头的她热情和活跃。她告诉我们,近来身体状况也不太好,莫名其妙地舌头中间发干发麻,看过了几乎所有的专家门诊也未弄清个所以然,加上一些家事,使心情大受影响。
卢姐是我这个年龄段朋友中诸事颇顺的一个,加上开朗直率的性格,给人以不知愁滋味的印象。实则不然,中国知识分子特有的忧患意识、城市环境状况的每况愈下、加上已届退休年龄的何去何从选择,都是一些让人揪心的事情,何况疾病的侵扰也日益频繁,……前些日子答应发来的一些游记一直未见踪影,这让人陡生不安。果然是事出有因。想来即便是这样却没忘记为我寻医问药,真令人好生感动。“所以,今天这个医生我也打算看看。”卢姐说,“谁让公费医疗那头解决不了问题呢!”
的士沿着解放路、东风路、荔湾路,最后拐到龙津西路。或许是时间还早,一路的交通倒也畅顺。“看,长寿工商所。”卢姐叫道。广州老城区巷子很多,按介绍人说的,看到这块牌子,诊所就在这条巷子里。“这多难找啊?”心里闪了一下这个疑问。沿着小巷往里走,只见百米开外有一幢二层高的小楼,突兀地挡住巷子三分之一的去路,一看就是那种临时建筑。“莫非是这里?”卢姐好生疑问。(下图:通往诊所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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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楼下三扇卷闸门当中的一扇是打开的,其间站着一位四十开外的男人,中等个头敦厚老实的样子,一口浓重的乡音,让人立刻就能联想到前些年深夜广播里那些专门介绍性病的黄绿“医生”。
他就是将为我治病的梁医生。他一边笑脸盈盈地与我们握手,一边派发他的名片。名片格式和内容与墙角边或电线杆上“老军医”的小广告似无二致,除了没有妇科,大体上也是无所不包。我一边礼貌回应,一边环顾这间看上去已经无法再简陋了的诊所。
或许是有过一两次通话,卢姐显然陌生感没那么强,坐下来就和梁医生谈起自己的情况。趁着这伙,我再次环视了一下房间及四周。房间里摆放一张明显偏大的玻璃桌,桌子边上一侧是一张大班椅,为医生所用,对面两张折叠椅侍奉求诊者,一架饮水机,其余可谓空徒四壁。我想起一句形容饺子的东北话,虽“好吃的不在褶子”,但饺子皮也不能太薄了吧?
哎,有了,远端墙靠角落处,我看到一方镜框孤独地悬在那里,走进一看,这正是我希望找的东西《医生执业资格认证书》,上书:梁xx执业医师:落实国务院22号文件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第52号令,对传统医学师承和确有专长人员的医师资格,经具有主任医师资格的五位以上专家评价和认定,特颁发此资格认证书。下面是一串四枚大红印章,打头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医师资格评审委员会”。我的心一下安定了许多。(下图:梁医生的职业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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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忐忑卢姐一定看出来了,表情告诉我她本应实地先考察一番。中国人爱认一个死理,那就是熟人介绍,所谓口口相传,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们单位的书记。这不,在缜密的人往往也会跟着往死里走。
我为平复一下心情,借故上个洗手间,这个房子里最后侦查的地方——面积实在是太小了,手脚若打上绷带,或推个助行器什么的,可能裤子都解不下来,……我在里面想,也只能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换上其他朋友帮着安排,很可能也就地点、人物不同而已。这就是当今社会的现实,一边坚持着什么主义、思想、理论,各领风骚十来年,一边摸着石头过河老也入不了主流;一边是林林总总的各类医院,一边是很难找到医德医术俱佳的医生。无论如何,与过去一种声音万马齐喑的时代相比,可以选择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既挡不住各路精英的巧取豪夺,也容许遍地草根的野蛮生长,各尽所能,各得其所。
“该你啦!”卢姐喊道。你看,我真把“看病”当成“看医生”了,我暗自觉得自己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