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记忆的记忆
说到记忆,最近看明明写回忆文章,一点一滴,无论是事件还是她当时的想法,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我一动手想写一些过去的事,就什么都觉得模糊,我昨天想到要写沙头角,能附上照片最好,脑子里似乎没有印象,只能试试去翻相本,按照标记我拿的第一本里面就有几张,第二本里还有标注是“中英街”的,这太出乎意料了。
看到中英街的照片,我甚至有点兴奋,我拍过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如果不是照片下面有标注,我可能会想不起画面中是什么,看到照片了,我依然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个位置拍的。不像后来这些年看到蔡屋围的城中村拆迁我会想起是在地王顶楼拍的,看到西湖俯瞰图我会知道是在丽日楼上和在高榜山上拍的。
照片中还有“沙头角码头”的标注,可是我想不起来沙头角码头在哪里,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看到沙头角别墅区的几张,我还是有印象,那是某一天的晚饭后我和海棠(阿云应该也一起)到海边散步,然后说去看看那些在建的别墅,那些房子就在海边,我们进去看看,还从房子里往外看,然后在海滩漫步,我捡了一块四边整齐的不知该叫砖还是瓦的建筑材料,拿回来当镇纸,这是我的第一块镇纸,一直在手边,最近才被猫给碰掉地上摔两半了,这真的是像是摔了一块玉似的心疼。
话说,我到沙头角工作之后,我爸爸叮嘱我说那个地方面临“英界”,你在这边代表着中国工作人员的形象,要注意自己的穿着,不要穿那些奇装异服,说到“奇装异服”,也是因为太容易买到了,那时多少人到沙头角购物除了其他的买衣服也是一个主要内容。
我当时以为我爸爸说这个话,只不过是因为他按照正常的那种思维判断说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爸对沙头角是很熟悉的,他在更早的时候就到过沙头角,这是他后来跟我说的,也许我到沙头角工作勾起了他的回忆,在这之前他是没有提过沙头角这几个字的。
在沙头角上班的时候,没有周六日,每个月四个星期天,集中轮休,三个月就有12或13天,所以我那时回家的时间是很多的,我回家跟父母聊天的时候,父亲说到他曾经因为工作去过沙头角,他问沙头角现在怎么样了?又说当年就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他说那年他去正是国庆前夕,他说镇里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而英界那边是灯火通明,爸爸跟镇里干部说这样不行啊,怎么也得挂灯笼怎么也得亮堂堂的像个过节的样子啊,后来镇里在国庆节真的挂了灯笼亮了灯。
老爸还说有一次是抓一个什么人,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还是间谍之类的,老爸没细说,就说要抓那个人,而那个人跑到英界那边,后来在英界那边逮到那个人了,捆绑之后就从那条大沟的那边扔下去,然后这边的人从大沟的这边把他抓上来,就这样完成了一次抓捕。
听爸爸说了这个事之后,我判定那条大沟就是在中英街走到尽头分界口的左边往沙头角镇里走的路边的那条大沟,那是一条干沟,沟里也很干净,有好几米宽几米深,我想那是用来排洪的,平时都没有水,抓了人从对面扔下来,在从这边“捞”上来,是一条捷径,如果从分界的岗哨那应该是没法通过的。
以前看电影《秘密图纸》,知道有个深圳口岸,听老爸说这个事,感觉就像是《秘密图纸》的在沙头角发生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我在沙头角的时候,老爸终于动念再到沙头角来看一看,那时通讯不方便,我爸妈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本来他们也是想着进来了再找我的,没想到特别通行证上我爸的名字写错了一个字,被卡在了边检口,托人带口信让我出去,边检的说只有到他们领导那去说才能看能不能进来。
我从小内向都不敢和别人说话,年轻时也很害怕跟外界打交道,可这件事不办不行,硬着头皮就到了边检领导办公的地方,说明了情况,领导电话核对之后,放行了。很多人来沙头角都是购物,一般就是转中英街,买好东西就走,我爸爸来这里,也没啥要买的,就是把沙头角给整整转了一圈,沿着那大沟走过,看了镇内,还看了我们单位里我住的宿舍。
今天写这一段,是曾经的一段记忆,而当年因为我到沙头角工作,又勾起了我爸爸的记忆,所以这一段写下来就是记忆中的记忆。每回回首往事我都会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不好,我对往事的记忆没有那么清晰,可能也跟我在生活中总是“稀里糊涂”是一脉相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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