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批《山楂树》之四纯情不是处女膜
(2010-09-20 10: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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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中国山楂树之恋宋体处女膜杂谈 |
分类: 文学 |
十批《山楂树》之四纯情不是处女膜
马庆云/文
电影《山楂树之恋》的宣传组打出了一张“史上最纯情的爱情”的宣传牌,这张牌也确实蒙蔽了一些观众,但作为头脑清醒的电影观众而言,对这种虚假的宣传是不能买账的。这种所谓的纯情用了一个最为落后的思维观念,认为只要处女膜没有破,就还能算是纯情。这种观点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确实是主流的,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不得不重新定义一些原先看似颠扑不破的真理问题——处女膜是纯情的最大前提吗?
整部电影看下来,里面是一个相对完整的论证过程,论证出来的结论就是,“我不能等你……但我能等你一辈子”这种纯情,这个最终的“结论”确实是感人的,但是作为电影的制作方,对这一“结论”的整个论证过程却是猥琐的——竟然拿着一些性懵懂去论证最终的这个“等”。
性懵懂与纯情不是直接证明的关系,只是一种作为无知的附庸品,而在张艺谋剧组看来,对性若是要知道一些了,便是不纯情了,这种错误的思维观念贯穿在整部电影当中。我在看张艺谋导演的这部电影的时候一直期待着电影最后能有一场戏,对人与性之间相互压制的情结最终给予突破的戏份,也就是对性解放的渴望,对当时那个现实的浪漫主义的艺术处理方法。但是,遗憾的是,张艺谋的这部电影因为某些方面的原因而没能够达到这种高度。如果说张艺谋的《山楂树之恋》仅仅是写实,不必去承担对那个时代的艺术超越的话,那张艺谋的写实也是不老实的——我在前几文中一直提到,张艺谋对那个时代背景的美化问题。
国人在那个时代没有能力冲破处女膜,这是一个时代特征,与之相对应的时代特征还有,男女之间很难直接亲近。如果说张艺谋剧组在影视的制作上遵从了时代特征的话,那在静秋和老三的洗澡、共骑一辆自行车方面则是十足地虚构了。从这些方面来看,张艺谋在这部电影中表现出来的时代特征是相互矛盾的。结合男女之间裸到只剩内裤的游泳、贴胸贴背的共骑自行车等情节来看,《山楂树之恋》中静秋和老三在那个时代并不是老实的,相反,在一定意义上有着很大的突破。
而这些突破并没有在延续到后面的男女主人公共处一室这个情节中去,在这个情节中,故事中所蕴含的时代对人性的压制与人自身对时代压制的反抗这个主题没有任何突破,相反,张艺谋导演及其剧组一反前面常态的做起性的卫道士来。电影作品作为艺术形式所承载的连贯性问题被这种粗鲁的行为所打断了。性的卫道士们总是要拿出女人的处女膜来说事儿的,这是十足的可鄙的。
我们必须要意识到一点,任何的拿着处女膜去性卫道的作品都是伪艺术的,里面的假道学的观念都是虚伪至极的。在这种最终的电影处理方案中,我们看到一个曾经敢于突破有所创新的张艺谋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道德卫道士,这里面又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呢?
略微懂一点中国文化史的朋友都能看到,在中国历朝历代,站在道德的高台上大呼道德卫道性卫道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过是身居高位自身道德十足的败坏而又满口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的那群家伙,但凡在学术上、艺术上有一些成果的学者、哲人都不会做世俗的道德和性的卫道士。一个时代,人们对性的观念,与这个时代的政治现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关于性与政治这个老的哲学命题,感兴趣的读者大可直接找出这方面的书来阅读,在那里面,或许能找到更好地看穿张艺谋作品的深层次的东西来的。
从以前的大胆突破,到现在的性卫道,张艺谋的蜕变是让人失望的。而作为影片宣传策划团队的艺术专业水准又是让人怀疑的——她们难道真的无知到认为没有性关系的爱情就是史上最纯情的吗?纯的概念里面被性的卫道士们直接植入了处女膜的概念,这部电影和艾米的原著比来,是多么的低俗了。
其实,作为电影结尾的那句“我不能……但是我能等你一辈子”这句话,不是什么纯情,而是真情,原著中的静秋和老三形象也一直保持在真的一个层面上。在那个假的时代里,尚且有真的人真的情,才是一种对时代的哲学高度上的审视,才是这部作品作为艺术而流传的价值所在。很遗憾的是,作为性卫道士的张艺谋是看不到甚至是不敢看到这种真的,他能做的,只有卫道的纯,在纯之外,别无真出来了。
当我们的时代连“真”都不敢表述的时候,只能又偷梁换柱的“纯”了。当一个敢于突破的导演变成一个十足的性卫道士的时候,是这个时代死了,还是这个时代的某些导演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