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地标男正是石市人民的精神写照

马庆云/文

    我的一个好朋友离开石家庄到外地去做语文老师了，一次回石，和我兴致勃勃地谈起石家庄的地标建筑来。他说，他的一个学生在一次作文中说到，来石家庄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东购下面的那个残肢的乞丐。他认为，石家庄的地标建筑，不是火车站，也不是东方大厦，而是这个没有手脚的爬行乞丐。生活在石家庄的人，对这个残肢的地标男一定是都很熟悉的。

    我来石市已经有些年头了，第一次见他，确实被震动了不小——一个手脚全无的乞丐，靠着爬行在石家庄火车站北面的通往东方大厦的地下通道口乞讨，可谓是中山路上的一道真实的风景线。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在那了。石家庄的长者也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那个地道口爬行乞讨的了。

    石家庄的乞丐大多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是成规模有系统的，残肢地标男的手脚，无疑是被他的同伙砍掉的，然后放出来博得大众的同情，以骗取钱财。这些都是现实可观的，并不能构成把他作为石市地标人物的依据。既然说残肢男是石家庄的地标人物，那他身上一定有石家庄人民的精神写照。

    石家庄人民做事情大多是缩手缩脚的，这一缩，正似了被剁掉了手脚的地标男。诚如地标男的手脚是被剁掉的一样，石市人民的畏首畏尾，亦是出于被动。北京南下不远，就是三年大变样中的石家庄了。一切优势的资源都给了北京、天津，市场、人才、机遇、政策倾斜、文化底蕴等等，都被北京、天津这些一线城市风光占尽。没有天时、地利的石家庄，在人方面只能是和气的缩手缩脚。

    去年年尾的时候，恒大集团过来给石家庄槐安路上的老二监狱旧址制造了一个地王，一时间，石市哗然。今年，恒大城项目工程还没有预售，省博物馆附近的楼盘又一次次地刷新了石市的地王记录。一个人均工资不过一千多元的二线城市，有着每平上万的房价——一个富丽堂皇的东方购物中心的下面，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地标男。在地王面前，石市的老百姓就是那个地标男。

    最近，石家庄市政府投资拍摄的《家在南三条》大型电视连续剧正在紧张的录制当中。《家在南三条》这部电视剧力图把握住石家庄人民的精神气象，但绚丽多彩的电视画面不会因为打上了“南三条”三个字就变的入乡随俗起来，相反，它也只是挂着石家庄的招牌卖狗肉的东西。探究石家庄文化，寻找石市内涵底蕴，在东购、新百、北国、先天下这样的商业文明的杰出代表中是找寻不到的。石家庄的文化内涵，亦或说是石家庄居民的精神诉求，是在大大小小的城中村中可见一斑的。

    石家庄是由大大小小五十几个村子组成的一个正在逐渐步入现代化的城市，在石市的城中村中，保留着大量的石市民众的真实心态——可以说，他们才是真实的老石家庄。这批人安分守己，与世无争，拿着每月一千多一点的工资，再把自己的房子出租出去一些，每月又多收个三五斗。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石市的城中村为石市外来务工者解决了最大范围的住房问题，没有这大大小小的五十几个城中村，石家庄的房价将直逼一两万的泡沫点。

    无论你在石市是什么职位，也无论你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做起事情来，都是畏首畏尾的地标男样子。这是城市性格使然。官本位在石家庄尤其严重，据说河北报社的八楼有电梯口，其它上下两层都没有，是因为八楼住着报社的领导干部。官本位的直接后果就是，无论你是谁，也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要缩手缩脚的。

    诚如石市地标男，我们的缩手缩脚，是紧跟着我们紧锁的眉头的。地标男的两眼无神，一脸的迷茫，这又何尝不是石家庄的我们——我们，没有前途，安于不足房价十分之一的月工资，靠着这畏首畏尾才能混口饭吃。前面是什么？鲁迅在《过客》里面这么回答，前面是坟！地标男的前面是什么？他不是过客，我们谁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