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事件中突现出来的文化冲突问题
马庆云/文
历史的前进与发展往往是在文化前进的外在推动力下同步进行的,每一次历史的飞跃,无不是在以文化为推动的前提下腾空的,可以说文化在人类社会的整个时空过程中起到了凝聚与推动的作用。
可我们不禁要问,文化的形成因素是什么,她是否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她的前进还是后退或者先进与落后文化之间的价值评判标杆又是什么?这些问题无不困扰着我们向问题的更深层次思考,去透过最肤浅的表层来追问真理存在处的真相。
对文化地扣问,是对整个人类语言文字、历史经历、民族心理、风土地貌甚至那些民族的或者非民族的潜意识地追问,是一个漫长而又复杂的思维过程。也许,当第一只从树上跳下来的猴子开始寻找森林以外的生存空间,然后有另一只猴子跟着走下来的时候,这个跳下树的动作和魄力就成了一个种群的最原始的文化传统,这种文化被当作最原始的种群存在的资格性象征,从而在这批猴子心中根深蒂固,开始在一个单一的近乎于柏拉图所说的相的基础上演变出更多的适合种群或者种群首领存在的文化。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大抵是这个道理,文化在这种近乎于生物学上的细菌分裂一样的情境下展开了。可是在这个“道”的基础上,我们人类的各种文化都有一个“一”的“相”存在,一如每个大家族都有一个最原始的祖母一样。我们的文学中讲求一个神话的原始母题问题,这就是对文化中“一”的一种追问与探究。
当然文化也讲求“大一”与“小一”之分,一个家族的长时间发展必然会在其下线形成小的家庭,这些小的家族虽然在大的历史时空前提下是同源的,但在她们的存在的当下情境下则是略有不同的,甚至出现了基因突变一样的问题。
文化在自己的形成过程中,为保持自己的可持续性与不断壮大性,所以她往往是排它的,这种排它性在宗教文化中最经常见到,因为一种文化的传承往往是在叫她的继承者认为“惟我是真理”的前提下才能很好地完成的。这其实更像一种二元对立样子的排它,如一捆收割的小麦,它们若不捆在一起则不能称之为一捆,它若一旦捆在一起则必然会不容得其它的小麦进入了。这是一种文化发展中的必然规律。比如在宗教上,佛家是不承认有上帝存在的,而基督教也是断然不可说有佛祖存在的,她们都有“大一”下的“小一”之不同。“小一”是各自的看似不同的文化根脉,“大一”是地球这个自然环境下的必然相似与一统。在“大一”方面老子认为自然近似于道,有许多人解释这是中国最原始的朴素唯物主义,其实不然,道的演变伸展本身就是一种“大一”基础上的唯心。在这些哲学中我们存在着不同的划分标准,用一种标准来统一另一种标准,很可能会有不容人欢喜的事情发生。
在这种排它性存活并延续发展的文化并非一如既往的按着自己的老传统一成不变地持平,而是一种排它基础上的相互吸收,只是在外物文化与本种群文化相抵触时优先考虑种群文化。在这种优先考虑中,外来文化也有一定的存在空间,或同化为此种族文化中的一员,或被变相的开除出去。同化是一种相互的同化。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大抵属于前者,我们已经不能把中国佛教与印度佛教完全等同了。这其实是一种文化的变易,是又一次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文化的发展是以一种金字塔的样式来完成的。历史与文化的演变,形成一个多员的世界,在当今世界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文化,一个民族的不同地区又有这个地区特殊的文化,在某一地区基础上又有一个个大家族的文化传统,大家族的文化传统又与各个小家庭的文化传统有一定区别,在一个小家庭中各个成员之间也一定会不同,甚至到最后,某一生命个体在不同的时空段里所承载着的文化都不完全相同。文化是一个小磁场下的大磁场,有些像物理学中的电子与质子,彼此之间有差异与距离并有磁电的排斥与吸引,彼此绕转,然后形成原子,分子,最后构成眼睛看得到的物质。文化的磁场也是这种小磁场组合下的大磁场。
我们又可以换一个角度想,物质的终极是什么?用物理学上的已经有的知识来带动我们文化思维上的积极思考。物质最后是归于反物质的,这种反物质被叫做黑洞。那文化是否也有反文化存在呢?问这么一个问题其实并非幼稚,反文化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各种文化的最终走向问题。但是,反文化是个什么东西,她与反物质一样,还需要进一步地研究。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在各种文化最终归一的过程中尽量做些叫文化碰撞不伤害人类自身的事情。因为文化的碰撞与归一的过程往往是伴随着流血与生命个体的非正常死亡而存在的。血腥与暴力应该是在文化归一中所不被提倡的。
因为文化是排它独立的,而各种文化之间又要走向大统一,那么她将不可避免的产生碰撞,这种碰撞式的接触中则必然会在两大文化阵营中产生两种不同态度方式:维新的与革命的。回顾历史,革命杀戮下解决的问题远比维新解决的问题少。因为“革命的主义性”也是排它的,拿起主义武器革命的人从来都是要求他的革命者信封仅仅此一种主义的。主义的用途是凝聚一种力量与另一主义撕杀。而维新是面向问题本身地探究,是局部否定基础上的循序渐进地改革,她是回避血杀的,力图用温和的方式来完成不温和的事情。
胡适有句话叫,容忍比自由更重要。这可以用来对待各种文化融合中的冲突问题,用维新与容忍的态度来对待各种文化差异,而非用一种看似追求自由的革命暴力方式。容忍不是一味的退让,而是要深入研究问题本身,抛弃主义式的口号,用冷静的头脑来解决问题。文化的向善性可以接受这些维新。
到这里,我们可以来看西藏事件中的文化冲突问题了。冲突中各种文化中的理智与温和是否是最关键的呢?不妨想一想印度的甘地,美国的马丁*路德*金,甚至于历史上所有成功的维新……用维新的方式来对待文化冲突,应该是对人类的危害最小的一种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