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云/文

　　 条子做钟点工的餐馆叫大河餐馆,在学校西门的北面的临街铺子里,店面经理是四川来的夫妻,做事永远是那么利落,利落地像哆米的鸡.我们巴蜀之地,物化天宝,人杰地灵,历来不乏英勇豪爽之士,他们的足迹遍步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北至孤烟大漠,南到美丽的南沙群岛,东下太平洋捉鳖,西往中亚取经.老鬼这么称赞自己的巴蜀之地.

　 砖头则认为,川妹子是最能干的,她们的小背篓一下子背出巴蜀几十万代,地里地耕耘,家里地忙碌,在内可以操持贫困的家境,在外可以挽起袖子与男人们共同拼搏,他喜欢与佩服的是川妹子.有个四川作家曾经这么写到,天下妓*女惟有四川妹子能做,她们不仅占领大都市的高级市场,而且愿意深入最偏远的西部去支持那里的资源开发,做好人民的后勤工作,川妹子的勤劳是有目共睹的,她们直性子,不拐弯,川藏高速上下来了开车的客人,好,咱直来直去,您给里钱,咱脱裤子就做,不用玩什么前戏.砖头这么交流着自己的经验,仿佛他就是那脱裤子的客人.

　 老鬼要抽他.诗人便把脸凑上来.

　 川妹子的漂亮是天下第一的,条子支持这样的理论.大河餐馆的老板娘三十几岁,皮肤白的似刚开核的荔枝,笑起来舔,身子不高,但也不是城市女人的那种娇小,她长得丰满,有肉感,给所有人以充实的感觉,那姿态往大河门口一站,过往的没有不想看看这女人的,不进去吃就知道菜的分量肯定少不了!老板娘起到潘金莲的作用.砖头这家伙确实不是东西.在他一次与花子大河就餐后这么跟兄弟们说,老鬼你们巴蜀的汉子都矮,跟他们在一起我有千分之千的自信,看那老板的模样,充其量有一米五吧,说着把手往自己的肚子上一摆,到这.

　 砖头你个龟*儿子,武大郎可还有个人高马大的弟弟!老鬼挥挥拳头禁告诗人.

　 那么说你嫂子与你有那么一腿了?

　 你个龟*儿子!

　　 诗人在前面跑,散文家在后面穷追猛打.

　　 每天在大河餐馆进进出出的客人不下几千人,这里的价钱便宜,给的分量也重,川菜的味道又名满江湖,但这只是其中一个最基本的原因,有更重要的.那是什么?咱们要打造高校区最便宜的餐厅,解决那些吃不起学校餐厅饭的学生温饱问题.老板这么说.他的成功是对手的失败,对手也就是学校的餐厅,失败在无休止地长价上.学生们多次向学校反映菜价问题,可均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石榴也借在学生会工作的便利时机给那个姓高的团委书记提过此事.

　　 这是你管的吗???

　　 石榴是个老实孩子,要是我非弄死那个狗日的不成,我怎么管不得!砖头在听完哥们的叙述之后这么义愤填膺地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门心思想赚钱!

　　 学校餐厅的高价位正成全了大河的客流量.

　　 条子与几个小伙计每个饭时必定忙个不亦乐乎,小兄弟辛苦了,月底给你奖金.老板拍拍忙里忙外的条子的肩膀.

　　 找你们老板来!!!一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叫起来,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要砸桌子.

　　 矮个子武大老板赶紧跑过来,出什么事儿了,您呀!

　　 这是什么?横肉指着鱼香肉丝里的爬动的苍蝇.

　　 苍蝇.武大不好意思的说,可它怎么还爬?老板问,要是我们的问题,它肯定是死的呀!

　　 吃饭的学生们都过来看看,他们餐厅发现苍蝇了,这么脏,你们还能在这吃吗?横肉冲出来,对着正在吃饭的学生说.

　　 您这不是砸我们招牌吗?

　　 怎么?

　　 您小点声,我们赔还不是吗?

　　 老子不是叫你赔的,就是叫你开不成餐馆,就是要砸你场子.

　　 给我砸,兄弟们!!!

　　 一群横肉像疯狗一样扫荡起来,日本鬼子都没有这么不讲理的.玻璃碎片,碗碟的陶瓷片,还有桌布,饭客的惊叫声,混杂在大河这个本来生意很兴隆而冲淡了学校餐厅的小馆子里.

　　 你们这群强盗!老板无奈地愤怒.

　　 看着一地的狼籍,这个久经世道的川汉子知道自己捅了地头蛇的马蜂窝.

　　 几天后,大河关门了.条子,我们要走了,这里容不得我们了.

　　 老板,到底是谁干的?

　　 龟*儿子干的!

　　 那个龟*儿子?

　　 还能有哪个?!

　　 老板没有往下说,把条子的工资塞过来,这另外的二百是你的奖金,小伙子以后好好干,你本我们有出息多了.

　　 这对夫妇于一个下着雪的日子里离开了大河,那个可以把炒饼只卖两块钱的饭店.

　　 世事沧桑呀!老鬼抹了一把泪.

　　 雪一直下,像白色的血,条子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他一个人坐在学校的木椅上,想着春天的事情,想着想着,仿佛记起了张姐,记起了太行人家的那群人,和那个自己一直夺着的学生会主席林希林大小姐.

　　 砖头这会,正在陪自己的花子复习功课,他感觉花子像一壶绍兴的老酒,没有开盖的老酒,那么的叫人想望!

　　 石榴走过团委办公室时,听到高书记爽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