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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到灾区去吧,为他们做点事。美食博友们天天都为他们熬汤煮菜……明知他们吃不到。这是愿望。
何先生说,明年到灾区给孩子们当老师。我想,他们已经有很好的老师了,他们已经有生死与共的老师了。外人去,外人的安慰,比不上他们的互相扶持取暖。
你看见尘埃落定那刹那,血花飞溅的惨烈吗。他们需要的还有更多。
我倒愿意给孩子们煮粥,香甜的杂粮粥。
尘埃落定。
身体变冷时,血也在劣质的水泥钢筋残渣里变成了黑夜的颜色。是那些孩子们的归宿。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真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稚嫩的小手小脚应该继续拿着笔捧着书的,他们应该在山坡上嗅闻花香,看日出日落的。真希望承建商用的是好的钢筋水泥,地基挖得更深一点,就为他们多争取几十秒的时间,那么,大多数的孩子还可以活着描述山崩地裂的景象,而不是被废墟埋葬掉了。
是的,他们是应该在那些美丽的山坡上奔跑的,那里大湖开阔,草木茂畅,不是吗?早知如此,还不如给孩子们盖个草棚子什么的,像人类的童年期那样,灾难来临时,从鲧的肚子里跳出禹来,将灾难彻底制服。现今的中国,虽然上面有那么多努力,下面又那么多美好期望,但很多中下层吏治基本上是失败的。不知道他们都各自抽了自己的耳光了没有,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跪在那些废墟前,想想中国大地上,还有多少豆腐渣工程,还有多少孩子就坐在里面书声琅然。他们被救出来时,用稚嫩的受伤的小手给成年人敬一个感恩的礼!他们在因是劣质、是次品的建材而被埋葬的废墟里互相鼓励自救,他们不知道抱怨的心是给我们成年人,特别是手中有权力的人一次人性的洗礼。他们的痛楚笑容,他们的累累伤痕,他们的单纯脆弱的身体和他们桃花瓣一样的心,才是我们要记住的。
好像我们已经在付出了很多似的,捐款,烛光,泪如雨下。但大部分中国人,善良的中国人,我们要救治的是自己的灵魂。让我们把自己从我们民族来自远古的抱残守缺、可怜无力的精神胜利法中解救出来。
我们是渺小,软弱的,所以远古,我们要借助鲧和禹,“洪水滔天,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在物质世界中,我们对强大自然力表现得恐怖和无能为力,现在亦如此。将来必定亦如此。
那么,我们的人道关怀只能在灾害之后吗?在每一天,在每一项工程中;在每一个心灵的对话中。不管他是谁。
此恨绵绵无绝期。请还给他们一个温柔宁静的田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