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在梦中，我见到书里面的那些人。他们总是没有声音的，像一些保存过久的电影胶片，影像缓慢地拉过，显现，又隐没在黑暗里。闪烁出一种微弱而纯洁的光芒。

试想一个电影镜头：接近深灰色的空无一物的天空背景，有一束一束细小的烟花窜升上去，密集的，疏朗的。它们或长或短地在空中爆发出银白色的火花，完全寂静。没有一丝声音，偶尔有一种轻轻的碎裂声。这银白色的火花，窜升，盛开，割裂和划分深灰色的沉闷背景。熄灭，陨落。此起彼伏。它们在我心里，是对世间理解的一种隐喻。

不管是怎样的故事，由这个镜头来开始，持续两分钟。或者说这样的一个镜头之后，之后所有的故事，该如何讲述，该如何继续，已经完全不重要。

我在梦中见到的那些只存在于文字和纸张之中的人，他们是那些银白色的光亮，从未在人世鲜活地存在过，但这是他们的标记。某一天，在一个人逐渐老去的时候，他对这个世间的理解，会变得单纯。他会有清冷之心。清冷之心，是看着那些银白色的火花在暗中升起降落。

我知道有些人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