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没有圣诞树的圣诞节就不是圣诞节。在12月中旬以后，去到人家花圃种圣诞树的地方，在那里转来转去看一看，然后挑一棵造型挺拔秀丽的松树，一般在一米五到一米八之间。花匠去把它砍下来，小小心心地装在车上，一车子散发着松枝的清香。去年果同学回来过圣诞节，去接他的时候逗他说家里没买圣诞树，他气得差点要停车回柏林。他说，连我们柏林公寓的厨房里还有一棵小圣诞树呢。这么大一个家，没有圣诞树算个什么？

     圣诞树的装饰物是长年积累下来的，有从老人那里接下来的，有自己手工做的，有朋友送的，有逛圣诞市场买的，也有过了圣诞节以后大减价买的。圣诞饰物主要是玻璃彩球，水晶挂件，木制或麦秸编物。每件饰物都有一个记忆。在12月22号或者23号的下午，听着圣诞节音乐，慢慢地把饰物一件一件挂到树枝上。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做这件事。等把圣诞树装饰完时，也把自己十几年的人生理了一遍。这几年我总是把带有婆婆名字的一个红玻璃球挂在树上显著的位子。在光影闪烁的时候，我能看见她在微笑。

     圣诞树上是一定要有蜡烛的。这是我最烦的一件事情，因为蜡烛一点，就让人提心吊胆。我喜欢用小灯串装饰。但家里另外两个男人一直坚持要点蜡烛，说蜡烛的光是有生命的。圣诞树没有蜡烛就不是圣诞树。所以，我只能给圣诞树点蜡烛，8支。这是我的原则，一支不多，一支不少。

     于是家里就有了圣诞节的气氛。

     这是我们海边家里去年的圣诞树。今年的还在人家地里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