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与写作”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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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双声”，就是两个声母相同的音节组成的词语。例如——

    把柄、参差、惆怅、叮当、大地、芬芳、仿佛、丰富、高贵、辉煌、
寂静、慷慨、玲珑、伶俐、慷慨、美妙、弥漫、泥泞、批评、澎湃、凄切、
荏苒、神圣、体态、开阔、忐忑、威武、虚心、牧民、嬉戏、渊源、庄重、
蜘蛛、踯躅、开阔、艳阳

    所谓“叠韵”，就是两个韵母相同的音节组成的词语。例如——

    绮丽、疏忽、女婿、发达、剥夺、隔阂、排外、高潮、抖擞、蓓蕾、
菡萏、深沉、彷徨、窈窕、连绵、响亮、空洞、均匀、源泉、妖娆、蜿蜒、
千万、通融、辛勤、蜻蜓、旮旯、蹭蹬、苗条、骆驼、婉转、昆仑、联欢、
烂漫、霹雳

    另外，一个双音节词的声母相同，韵母也相同，只是声调不同的；我们称它为“双叠词”。例如——

    出处、夫妇、公共、积极、聚居、苛刻、律吕、买卖、漆器、审慎、
事实、史诗、誓师、矢石、显现、想象、信心、意义、异议、移易、优游、
渊源、制止

    “双声”“叠韵”“双叠”也是汉族取名方法之一。

    双声姓名如：李陵、班彪、曾卓、纪捷 等；

    叠韵姓名如：丁玲、田间、李季、杨绛 等；
 
    双叠姓名，就是选择和姓同音但声调不同的字为名，例如：曹操、韦唯、李莉、魏巍 等。

    为什么这类姓名的读音回环荡漾、和谐悦耳呢？就是双声叠韵的韵味功能所致。

    在诗歌等作品里适当使用双声词、叠韵词或双叠词，也是增添语言音乐性的传统手段之一。明代诗歌评论家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话》中说：“叠韵如两玉相扣，取其铿锵；双声如贯珠相联，取其婉转。”双声词两个节拍的起音相同，叠韵词两个节拍的尾音相同，双叠词两个节拍的起音和尾音都相同；读起来两个节拍或同起或同落，前起后随，彼响此应，就产生出“婉转”、“铿锵”的音乐美。例如：

    ①清秋 幕府 井梧 寒， 独宿 江城 蜡炬 残。
      永夜 角声 悲 自语， 中庭 夜色 好 谁看。
      风尘 荏苒 音书 断， 关塞 萧条 行路 难。
      已忍 伶俜 十年 事， 强移 栖息 一枝 安。
                                     （杜甫《宿府》）

    双声——“清秋”“永夜”“荏苒”；叠韵——“幕府”“独宿”“夜色”“风尘”“萧条”“伶俜”“栖息”。全诗用了三个双声词；加上题目《宿府》共用了八个叠韵词；再有“寒—残—看—难—安”五个韵脚；直接体现韵律的有27个字，占全诗58个字（包括题目）的47 % 。

    ② 我站在 高山之巅，望 黄河 滚滚，奔向 东南，
       惊涛 澎湃，掀起 万丈 狂澜；
       浊流 婉转，结成 九曲 连环；
       从 昆仑 山下 奔向 黄海 之边，
       把 中原 大地 劈成 南北 两面……
                  （光未然《黄河颂》）

    这段歌词使用了四个双声词——“黄河”“澎湃”“黄海”“大地”；三个叠韵词——“婉转”“连环”“昆仑”；读来抑扬顿挫，优美动听。

    下面谈“叠音”问题。 叠音就是读音（包括声调）完全相同的两个音节的连续出现。由于叠音是增强语言音乐美和修辞美的重要手段，因此在古今诗文中，它为人们所喜闻乐用。现代汉语有六种叠音形式：

    （1）单音节重叠：如 渐渐、星星、滚滚、草草、耿耿 等。

    （2）双音节两两重叠：如 花花草草、寻寻觅觅、婆婆妈妈、前前后后 等。

    （3）双音节交替重叠：如 热闹热闹、研究研究、合计合计 学习学习 等。

    （4）交叉式重叠：如 相反相成、畏首畏尾、一了百了、人云亦云、痛定思痛、精益求精、看一看、瞧一瞧、想一想 等。

    （5）后缀重叠：如 白花花、绿油油、香喷喷、冷冰冰、慢悠悠 等。

    （6）三音节重叠：如 莫莫莫、错错错、难难难、休休休 等。

     请看两幅园林楹联：

        紫紫红红 处处 莺莺燕燕，
        朝朝暮暮 年年 雨雨风风。
                    （杭州西湖花神庙楹联）

        风风雨雨 暖暖寒寒 处处 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 花花叶叶 卿卿 暮暮朝朝。
                     ﹙苏州网师园楹联）

     两联完全由叠音组成，情境与韵味相互生发，读来颇饶情趣。

     再请读两首诗歌：

     漳河水，九十九道湾。层层树，重重山；
    层层绿树重重雾，重重高山云断路。
                             （阮章竞《漳河水》）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 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带上祝愿，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那怕给妈妈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只图个团团圆圆。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那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
                           （当代歌词《常回家看看》）

    叠音词的使用，除了具有双声词和叠韵词的音乐效果之外，还使言语出现一种回环流动的意味。《漳河水》的诗句用“层层”“重重”摹景状貌，使景物灵动多姿。《常回家看看》连续十几个叠音词，如“说说”“谈谈”“捶捶”“揉揉”“刷刷”“洗洗”“团团圆圆”“平平安安”都是司空见惯的口头语；但是，这些似乎信手成篇而絮絮如道家常的语言，配合着诗的韵律，营造出以真挚淳朴的情感为主旋律的意境，打动了亿万听众的心，使他们为之唏嘘动容。

        （本次讲座共5个专题，到此结束。
                         “社会语言讲座”从明天开始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