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二叔一家

李晓东

我的老家在天津市宝坻区牛道口镇芮庄子村。老家的祖辈爷爷、奶奶，二爷、二奶都早已去世，留在本村生活的还有二叔和小六姑。二叔是我二爷的二儿子，年轻时候就为人忠厚老实。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爷爷因为伪满时期曾经当过铁路警察，被从沈阳遣送回老家。当时父亲在东北工作，叔叔在北京上班，儿女都不在身边的爷爷奶奶只好靠老家的亲属帮一把。作为长子孙的我，每年都要从东北回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爷爷奶奶生前不止一次的告诉我，没少得到老家亲属们的帮助，其中得济比较多的就是二叔和小六姑。这种帮助一直持续到爷爷奶奶去世后许多年，由于我家一直生活在东北，不可能每年清明节都回到老家来祭祖。所以每年的“添坟烧纸”就都由二叔替我们代办了。我们这次回老家祭拜爷爷奶奶，也是二叔引领我们，否则我们根本找不到爷爷奶奶的坟茔地。

下图是二叔和大儿子李永松：

二叔和二婶都是忠厚老实人，一方面由于年龄已近古稀之年，另一方面老两口子原本传统的头脑早跟不上市场经济的发展形势，也没办法赚来更多的钱，只好靠自家的几分自留地种地过日子。后来随着宝坻撤县建区，又因为京津冀一体化的规划，许多农民早放弃了土地不再耕种，各家各户原有的几分自留地都变成了小树林儿，所以二叔家的生活状况与其他兄妹相比一直较为拮据。

二叔有两个儿子，老大叫李永松，老二叫李永柏，还有一个女儿李淑芳。

老大李永松如今已近50岁，他继承了父母的忠厚老实传统，到现在也没有媳妇儿，仍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老二李永柏则比较精明而且很有经济头脑，最初做生猪收购销售的生意赚了一笔钱。后来又去宝坻经济开发区一家餐饮中心，为其提供餐饮送货服务。通过十多年的勤劳致富，如今的永柏已在城里有了两套价值超百万的楼房。看起来老二家的生活已经提前进入了“小康”。

本来老二李永柏的婚房是20年前建在村里的，装修的也相当的漂亮，可是因为搬家到城里了，农村的新婚房一直空闲着。

女儿李淑芳天津某大学毕业之后，去了唐海油田工作。女婿也是大学毕业，在油田属于白领。小两口的生活也是让二叔特别的放心。

如今，二叔老两口领大儿子仍然住在老屋子。二叔家的老房子破旧简陋，走进屋里看到的还是40年前农家屋里的老式陈设。

老家的房子不像东北南通透的大窗户，只有南窗户，屋子也不是很亮堂。在室内的北侧墙下面有一个老式的大躺柜，这个大躺柜的木料好像是年头已经古老的硬杂木，原本红褐色的表面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上面铺一层破旧的塑料布，在躺柜的上面乱七八糟的摆满了许多老式的破旧的暖瓶、茶壶和水杯……唯一能够显示出现代化的家用电器，是一台尺寸很小的液晶电视。我看到电视旁边有一个机顶盒，说明这是有线闭路电视。

环视老房子的四周，白灰抹的墙壁早已成了土灰色。墙上贴着一幅毛主席像，显示了主人对毛主席的崇拜和对那个时代的怀念。除此之外，墙上几乎贴了满墙的奖状。那是奖励给主人孙女、孙子的学习成绩。我浏览了一下那些红黄相间的奖状，上面写满了“成绩优异”和“一等奖”的字样，看起来二叔的孙女和孙子从小就是学霸，也是让他们老两口引以自豪的资本。

二叔的孙女叫李霞，天津某大学毕业之后考到宝坻区检察院当了公务员；孙子叫李达，去年以637分的优异成绩考入山东大学，一定会前途无量。二叔很为他的儿子女儿有出息而感觉到骄傲，特别是他的孙女和孙子如此优秀，更让他在村里人面前能够腰板挺直。

作为一辈子老实巴交农民的二叔来讲，古稀之年的他已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千变万化，也没有更好的挣钱之路，只好和大儿子放一群羊来维持自家的生活，而不愿意给其他的儿女添麻烦。

那天傍晚，我们走在老家乡间的小路上，看到二叔放牧归来的一大群羊（60多只）在我们身边悠闲的走过，我觉得这种牧羊的生活对二叔来讲也是一种快乐和幸福。   

听小六姑告诉我，每年入冬的季节，二叔家的几只大母羊就会下出许多羊羔，这就是他家明年新羊群发展的新生力量。而每年的元旦节日一过，也是羊出栏的最佳时机。他会在价格最佳的时机，卖掉他的50多只羊，大约每年会有5万多块钱的纯收入，看起来二叔家的日子也还算得上小康。

二叔听说我最想看的是我家老祖宗留下的翰林府旧址院落和当年老院落遗留下来的石门墩。于是引领我们来到老院落遗址。只见破落的院子里到处爬满了葫芦和南瓜秧，一棵高大的核桃树，结满了圆圆的大核桃，我还看到一棵枝叶茂盛的石榴树，上面挂满了火红色的大红石榴。每个石榴有挙头般大小，果实的表面上泛着红色的亮光，仿佛在果实上面抹了一场蜡油。

48年前，听奶奶爷爷奶奶叙说的那个在村周围的十里八村久负盛名的翰林府第的老宅子，早已找不到它的影子了。只是在老家翰林府门垛旁边的石墩表面，我们看到了上面纵横交错着无数条裂痕，似乎在向我们诉说近百年来它所经历的李氏家族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故事。

  在室内的北侧墙下面有一个老式的大躺柜，这个大躺柜的木料好像是年头已经古老的硬杂木，原本红褐色的表面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上面铺一层破旧的塑料布，在躺柜的上面乱七八糟的摆满了许多老式的破旧的暖瓶、茶壶和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