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三陪”

李晓东

  她是一个很靓的女孩，大约1.70米的身高，身材窈窕。黑色丝光面料的紧身衣裙更称托出她的曲线美，她的头发很黑、很长，潇洒地飘在胸前、脑后，使人一下子就想起电视广告里，那些促销洗发香波的模特。

  特别是她那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着我。当我们的目光相遇时，她竟毫不羞涩、毫不回避。从那安然自信的神色里，似乎流露出：“我漂亮吗？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她没有涂脂抹红，很有些学生的气质，更使她楚楚动人，她的漂亮真的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多看她几眼，这反而让我有些拘紧。

 如此俊美、文雅的女孩竟是一位“三陪”？她也许因生活所迫，来此逢场做戏，挣点小费罢了……，我有点为她遗憾。

 “你多大了？”

 “21岁。”

 “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她笑咪咪地回答我，语气是那样坦然，却又流露出另一种温柔。

“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做这行吗？”

“他们早就离婚了……”

“你跟谁生活？”

“跟我妈。”她接着又说：“家里一直很穷，妈妈千辛万苦地把我带大，如今落下一身病。我不得不想法挣点钱回报她……”她的语气是那么冷静，似乎在说别人的事，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的心绪却翻腾起来，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我们沉默着，忽然，她拉起我的手说：

“别说这些了，我们上床吧！”

顿时，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因为这是我丝毫没有料到的。

她好象看出了我的尴尬，又似乎为我的态度而迷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那是一种很随意、漫不经心甚至很放肆的表情。她开始脱鞋……

“我……我们还是再说说话吧……”我有些慌乱。

“上这儿来的还不都是想……，不然来这干啥？”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从那习以为常，毫无羞愧的神态中感受到她的轻浮。

她看我毫无所动，似乎自言自语地说：“很多人看不起我们这行，觉得我们下贱！其实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干这个呢？……”

我站起身来要走，在我与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分明看得出良家女孩那让人同情又令人可怜的目光。

我不愿，也不敢再多呆一分钟，原本想劝她另谋生路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窘迫中，我掏出一张50元的纸币丢给她，然后慌张地逃出那个包间。

 

写于2003.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