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庄稼的“历炼”

李晓东

  1970年9月2日,我和许多同学乘坐一辆大卡车来到开原县三家子公社前三家子大队插队，那一年我不足17岁。

  不久，便赶上秋收，最不适应的活便是割庄稼。为了表现自己，我不甘示弱地要了整劳力（成年人）的活。比如割高粱要割七条垅（半拉子即半个劳力，可以割四条垅）、割水稻要割六条垅、割玉米要割五条垅……

  庄稼活看着容易、干起来难。比如说是割高粱，那长长的高粱秸长在地里时还老老实实的，一旦割下来，离开地面的高粱秆便不听话地在你手里七扭八歪地“耍叉”。要不了多久，我早已被别人远远地甩在后面。周围的人纷纷超过我的前面，自然而然给我留下很长一条待割的庄稼，大家称其为“门帘子”。每次割地，我的“门帘子”总是长长的……别人歇憩了，我在割；别人收工了，我还在割。只觉得腰疼德像折了一般，满手都是血泡，却不敢松开镰刀，生怕重握时疼痛难忍。顾不得晨露打湿衣裤，也顾不得骄阳烤得身上冒油，那道长长的“帘子”迫使我憋足了劲，猛挥着手中的镰刀。一不小心，锋利的镰刀砍在自己的手上、腿上，鲜红的血便会淌个不停。没有任何药可上，简单包扎一下，还得继续割那割不完的“门帘子”……

  太阳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了，在朦胧的月光中，我拎着沾满鲜血的镰刀疲惫不堪地回到没有一点生气的青年点，还要自己点火做饭。原本那难忍的饥饿感不知何时没有了，一头扎到炕上只想睡觉。

  差不多一个秋天都是这样过的，至今我的手上、腿上还落有许多当年的伤疤。不过，我也为自己骄傲。虽然最后一个收工的总是我，但是，每天天黑后我都能坚持割掉那长长的“门帘子”尾巴。我咬紧牙关战胜困难的毅力感动了一同劳作的农民。经过“自报公议”（当时学习“大寨”的做法，自己申报想得到的工分，全队的农民大家评议，最后确定给你的几成劳力的工分），当年的我便挣得了八成劳力的工分，虽然我干的是整劳力的活，给我八成的工分也是很满足了。

  有了当年知青这段经历，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我总是能够从容面对各种困难和挫折，再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