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想母亲

李爽

  清明节快到了，天气逐渐变暖了，节气提醒我该把厚重的羽绒棉衣脱掉换上轻盈的羊毛大衣了。于是，我去衣柜找羊毛大衣。

  不经意间，我发现了母亲的羊毛坎肩挂也在衣柜的角落里。于是，一把将母亲的羊毛坎肩抱在怀里。那一刻，我呆呆地愣在那里，仿佛看见了母亲。我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件羊毛坎肩，就像是抚摸着母亲的身体，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洪水恣意地在面颊上流淌，母亲生前的一幕幕像放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闪过。

  每到冬季寒冷的日子，女儿总是提醒您先把这件羊毛坎肩穿好，因为您有气管炎的老毛病不宜着凉。只有我亲眼看着您把羊毛坎肩的纽扣一颗一颗地扣好，然后我才会放心地陪您去逛街或去看老朋友。可是这些温馨的片段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我眼前一晃即逝。

  母亲离开我已经八年了，但是，我和母亲在梦里依然经常相见。我梦见戴着近视镜的母亲，颇有风度地站在讲坛上侃侃而谈；我梦见昏暗灯光下的母亲，在埋头备课、批改作业；我梦见离休后风采依旧的母亲，正在受学校的聘请给学生们讲当年日本侵华的历史；我梦见晚年生活安逸却又孀居孤寂的母亲，只要一看见她的外孙子，就会满脸绽出幸福的笑容；我梦见一天天渐老的母亲，依然谆谆告诫在公务员岗位上的女儿和女婿，绝不可以贪污受贿，一定要清正廉洁；我梦见最后日子里的母亲，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神的无所畏惧，母亲那视死如归的刚毅眼神，让泪水无数次地湿透了厚厚我的枕巾……

  母亲走了，我再也不能陪她逛街或去看老朋友；不能陪她说话，回忆那些往事；再也不能为她洗衣服、洗脚、剪指甲；再也不能给她做饭、买好吃的……

 记得2005年9月16日母亲出殡那天，我无力的抱着母亲的骨灰盒那一刻，好像世界轰然坍塌，我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不相信身材高挑的母亲就这样变成了骨灰装进了这个小木匣？我欲哭无泪、心如刀搅，我心里明白，以后我就再也看不到慈眉善目的母亲了。

 今天，无意中发现了母亲的羊毛坎肩，这是母亲留下的不多遗物之一。因为母亲的其它衣物在出殡那天，除了送给亲人一些之外，剩下的都随母亲走了。所以，我对母亲的这件羊毛坎肩非常珍惜。我用塑料袋把它精心罩上，放在衣柜的里边收藏，以后想母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看到羊毛坎肩就像看到久别的母亲。

 我再次把母亲的羊毛坎肩紧紧地在搂在怀里，那一刻“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在我全身蔓延，那种痛就是有人在你身体里楔进去一颗钉子，令你疼痛入骨、痛切心扉。

 母亲，我想你！

                                 （2013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