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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事

(2013-04-19 07:51:45)
标签:

浮梁

严台村

古村落

茶叶

江西

分类: 去远方,寻故乡

茶事

 

(一)采

 

茶乡浮梁,四月的空气微蓝。

 

视线里的山野:河流蜿蜒,白墙隐现,花香漫野……

 

虽是阴天,风也是暖暖的。

 

提着茶篓的阿公,笑着打量着我们奔跑的身影,嘴里呢喃着一句感叹:“我忙的茶都采不完,你们却有大把的时间到处玩!”

 

我回过头去,报以傻傻地笑,阿公直愣愣地站在枯白的墙根下,他那满是褶皱的脸,却也像婴儿一样羞怯。

 

每年清明后,鹅黄的茶绿斜落于山岭,茶农在绿浪中淌漾,一篓篓春色闪着宝石般的光彩。

 

江家婆婆天不亮就起来摘茶,自家的小茶园比较袖珍,每处的茶植不过几十来棵,打理的也不像茶场那样细致,不过,对于外乡人来说,在青藤草蔓间,就着和风春露细细地采摘,自是一番天然野趣。

 

当然,这样的天然野趣,仅仅只限于我们这样的看客。

 

年岁已高的江婆婆,摘了一辈子茶,年轮爬满她的额头,也刻进了她的双手。那双手粗糙,沾满了黑黑的茶液;那双手灵巧,当老茧触过新绿,枝上便上演着清脆的舞蹈,一叶又一叶,一春又一春,这样的一辈子,只在青山绿水间细碎地重复。

 

我幼时曾采过茶,不过仅仅只是在村里的茶场里闹腾几下,远不如这般的辛劳。江婆婆很耐心地教着我们选叶,头春茶里首推的是“一芽一叶”,小点的芽叶卖相好,能卖个好价钱。

 

儿媳和孙女给婆婆送来了午餐,一份很简单的面食。江婆婆就站在地头,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儿媳看看婆婆的茶篓,笑着说:“别学老太太采的茶叶,她就喜欢大芽小芽地都放在一块,不划算的噢!”

 

儿媳又仔细教我们分类,要不全采小尖的,要不就全采大尖的,混在一起采,价格起不来,不值当。

 

江婆婆喝了喝茶水,没做片刻休憩,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老太太没有太多的经济头脑,唯一想做的,就是想把这满园的茶叶摘完。收获是美好的,收获也是辛劳的,大大小小的手,老老少少的手,就在这春天里,无尽地忙碌。

 

因为有了耕耘,茶园里的春天才能鲜活,村庄的炊烟才能升腾。

 

我就喜欢,还有着些许气息的村庄。

 

 

(二)集

 

天色渐暗,无意间闯入村西的旧厂房。

 

废弃的老厂灯光昏暗:青砖抹白的墙体,木梯回旋的楼阁,还有坐在桌前候着的干部模样的人。

 

“咦!”村干部与我们对望,不知所以。

 

“你们是在收茶?”我们有些胆怯地问。

 

村干部们点点头。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卖茶?”我们依然不知所以。

 

村干部们都笑了,其中出纳模样的胖叔叔站了起来,笑着道:“你们坐坐,六点左右,就会有人来喽!”

 

厂房有些年代了,暗处堆满了农用器具,开始感到新鲜,一行人在厂房内嬉闹了一阵子,累了,便挤在过道边的长椅上,跟着收茶人一起静候着茶农的脚步声……

 

胖叔叔眯着眼打着小盹,一旁的会计哥哥,拿着账单若有所思,我们时不时地看看他们,他们也时不时地偷瞄一下我们,眼神交汇处,便是一抹浅浅的笑。

 

大门外,菜田葱绿,远山青黛……看着看着,我们都有点昏昏然。

 

“来了哈,来了哈!”不知同行的谁在屋外扯了一嗓子,我们便立马端起相机疯拥到大门前。

 

最先来进来的是位大叔。从室外刚跨进昏暗的屋内,冷不盯地看见几台相机同时瞄准自己,心里怕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伸进屋内的那条腿晃在了半空中,迟疑了好一会,才慢慢落下。

 

大叔拎着袋子进屋了,边走还边回头看看我们,笑着嘀咕着:“哪来的一帮小孩啊,还以为是记者呢!”

 

过秤的大哥忙上前接过大哥的茶袋,秤了秤道:“三斤。”然后再将茶叶倒出来,平铺在笸箩里,用手掠起来细细品看。大叔在一旁候着,眼里有些期待。

 

“35。”过秤大哥侧过脸,看着大叔道。

 

大叔对这个价格还算满意,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旁的会计哥哥立即就算出总额,再把数字写在纸条上,递给了卖茶大叔。卖茶大叔拿着条,去一旁的出纳胖叔那儿领钱。一笔交易,就这样迅速有序地结束了。

 

不大会的功夫,茶农越聚越多,有孱弱的老人,有正值青春的少女,也不乏有天真的孩童。他们或步行,或单车,或骑摩托,从四面八方,背着篓,提着袋,涌进这黑漆漆的厂房。

 

他们有的笑呵呵地领着钱回去,有的却很是失落,更有甚者,过好称倒进笸箩,听到不满意的价格后,却立马表示不卖了。

 

茶摊前,涌动着乡人的表情,忧与喜,渴与求,但无论怎样,很庆幸,他们的家园还算安宁。

 

夜将暮,河堤上、墙根下、村口边,几处收茶的摊点,依然闹热,买卖之声、问询之语不绝于耳。

 

 

(三)制

 

石板路尽头的茶棚,人影晃动,灯盏微明。

 

白天路过茶棚时,茶棚阿姨正靠着木门拾掇着茶青,小孙儿绕在一旁嬉闹玩耍,身后的孙女直身端坐,全神贯注地做着作业。

 

 

这样的生活安静得如同一幅油画,让人陶醉,阿姨的笑容很灿烂,凝滞了心弦。

 

阿姨告诉我们,白天收完茶后,晚上就会炒茶。

 

入夜了,我们如约而至。茶棚里,一家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儿媳在炒茶,儿子在发炭,阿姨在烘茶,孙女来回端送茶青,小孙子呢,也时不时地上来凑个热闹,困了撒个娇,无聊了,上来再闹腾两下。

 

阿姨依旧是乐呵呵地招呼着我们,虽一直在忙,却时不时地问我们渴不渴,要不要喝茶。而后,见我们站着看太累,又吩咐孙女帮我们拿凳子,让我们坐在一旁,细细观看。

 

由于茶棚建在村道边,我们一行人就坐在过道边沿,留出一条缝隙给来往的路人行走。一溜的长凳,一水的外乡人,却像个来家的客人似的,细坐细聊着,欢语欢笑着,眼前生动的乡村茶坊,就如同是一出美妙的乡村剧集,动人,欢畅,令人雀跃。

 

听阿姨说,他们一家人要忙到凌晨,天亮后,还要把这些新炒的茶叶送到县城。白天要采茶收茶,晚上要制茶,春天是他们最为忙碌的季节。

 

约好要了一斤茶叶,阿姨让我们第二天去取。

 

由于第二天要离开,我们早早地就在阿姨的门前徘徊。

 

“他们家都是要敲门卖东西的噢,白天起的晚吶!”一路过的乡亲上前告诉我们。

 

敲了敲木门,不大会,门吱地一声开了,阿姨睡眼惺惺地看了看我们,转身递给我们一袋茶。阿姨告诉我们,茶已按我们的人数分好了。

 

我们接过茶,笑着与阿姨道别。阿姨靠在木门边,微笑着看着我们离去。

 

那个早晨,依然未见阳光,石板路上闪着夜雨渗透的青澜。

 

袋子里的茶叶香香的,那香味漫过了马头墙,漫过了富春桥上苍老的雕栏。

 

 

(四)品

 

很多东西都要细细品尝。

 

就像王阿姨家的青团一样,在经过轻揉慢搓、细细地蒸煮之后,青草般的气味,慢慢地跃上唇齿,流进心间。

就着浮梁的茶水,嚼着浮梁的草香,嗅着南方四月特有的气息,一切是都是醉人的甜。

 

老屋前,王阿姨认真地包着青团,对联映红了门堂,绿苔爬满了墙根,湿气氤氲了窗棂。儿孙们今天都要回来,王阿姨的眼里洋溢着期待,她将这份期待,揉进绵软的草泥里,揉进儿孙们童年时的梦境。

 

又想起江婆婆摘茶时的姿态:戴着草帽、躬着腰,身子依着茶枝,苍老的手,将鹅黄细摘慢采。那双攥紧岁月风霜的手,没有诗情画意,只有关于生存、关于家园、关于兴旺的人生皱折。

 

云雾山中,她已染了一身醉绿……

 

山中的那抹醉绿,被盛在了天青色的茶碗里。

 

围坐在简陋的陶瓷作坊内,一盏清茶,任丝丝幽香冲淡浮尘。

 

瓷土与制瓷工具在我们身后杂乱地堆放着,坊主是位憨厚的年轻人,来自北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里,继续着有关于瓷的梦想。

 

他在幽暗的、贴着红塑布的角落里拉着坯,一双巧手,在轻轻的转动之间,无型的泥土就幻化成有形的杯盏;他在简朴的,甚至是有些脏乱的民房里,手蘸一笔墨色,心渲一抹美艳,在他的笔端,素色青花青阑如许,釉色牡丹绚烂悠然……

 

他也会在地摊上叫卖着他的成果:一叠叠青色的碗,一排排青色的壶;他招呼客人的神态有些腼腆,被还价后,他的神情更是显得不太自然。

 

他马上就有自己的小店了,就在作坊的不远处,他笑着指了指小店的方向,他的笑里,意含着太多的追寻。

 

他说:“来,坐坐,喝杯茶吧!”说着说着,就麻利地泡起茶来。

 

用自制的茶杯盛茶,这或许也是一份值得骄傲的享受。

 

他自豪地向我们介绍,他的釉色是独一无二的,青里透绿,绿里浮蓝……

 

他手中握着的杯盏,是他一生的梦,他在生存与梦想之间,执拗地行走。

 

茶香将杯盏浸染着,散发着幻术般的芬芳。

 

人生沉浮,如一盏茶。

 

苦如茶,香亦如茶。

 

茶事

茶乡浮梁,四月的空气微蓝。 

 

茶事

 

茶事

浣衣归来的老婆婆走过粉白的牌楼下。

 

茶事

 

茶事

一排排竹笋,一排排春的气息。


茶事

 

茶事走在去往茶园的小路上,就像在蓝绿色的梦境里游荡。


茶事
儿媳和孙女给婆婆送来了午餐,一份很简单的面食。江婆婆就站在地头,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儿媳看看婆婆的茶篓,笑着说:“别学老太太采的茶叶,她就喜欢大芽小芽地都放在一块,不划算的噢!”


茶事

苍老的手,将鹅黄细摘慢采,那双攥紧岁月风霜的手,没有诗情画意,只有关于生存、关于家园、关于兴旺的人生皱折。 

 

茶事


茶事
江家阿姨教我们摘茶。


茶事
外孙女跟着来摘茶,其实就是来园子里耍一下。


茶事
废弃的老厂灯光昏暗:青砖抹白的墙体,木梯回旋的楼阁,还有坐在桌前候着的收茶人。


茶事
茶摊前,涌动着乡人的表情,忧与喜,渴与求,但无论怎样,很庆幸,他们的家园还算安宁。


茶事
茶棚阿姨正靠着木门拾掇着茶青,小孙儿绕在一旁嬉闹玩耍,身后的孙女直身端坐,全神贯注地做着作业。


茶事

茶事
入夜了,我们如约而至。茶棚里,一家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儿媳在炒茶,儿子在发炭,阿姨在烘茶,孙女来回端送茶青,小孙子呢,也时不时地上来凑个热闹,困了撒个娇,无聊了,上来再闹腾两下。


茶事

茶事

老屋前,王阿姨认真地包着青团,对联映红了门堂,绿苔爬满了墙根,湿气氤氲了窗棂。儿孙们今天都要回来,王阿姨的眼里洋溢着期待,她将这份期待,揉进绵软的草泥里,揉进儿孙们童年时的梦境。

 

茶事


茶事

茶事

茶事

围坐在简陋的陶瓷作坊内,一盏清茶,任丝丝幽香冲淡浮尘。


茶事
他在幽暗的、贴着红塑布的角落里拉着坯,一双巧手,在轻轻的转动之间,无型的泥土就幻化成有形的杯盏;他在简朴的,甚至是有些脏乱的民房里,手蘸一笔墨色,心渲一抹美艳,在他的笔端,素色青花青阑如许,釉色牡丹绚烂悠然……


茶事

 

茶事
最后来一张合影,不过,还有两位同学没入镜哈。这是一段非常开心的旅程,感谢同行的帅哥美女们,感谢江同学一家的招待,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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