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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淋湿了凄冷的墓碑,淋湿了墓碑旁盛放的映山红。
他——我的小叔叔,沿着故乡散发着清香的小道,缓缓地向我的梦里走来。他递给我一束艳丽的映山红,他说:很好看吧?你把花蕊摘掉,还可以吃!这是小时候他教我吃映山红时说的话,在梦里再次听见,感慨依然如昨。
他只比我大几岁,所以,从小我就是他的跟屁虫。那时候,他经常塞给我从奶奶那儿偷来的冰糖,看着我甜甜的样子,他欣慰地擦着脸上的汗;我的门牙被虫蛀了个窟窿,他就用线穿过窟窿,用线拉着我玩起牵牛的游戏;他经常会用椅子斜拉着我,我称之为坐车,他是当年最好的车夫;而他滚铁环的功夫很是了得,他经常在我的面前套环小跑,换来的永远是我那崇拜的目光。
他上学了,但天天生病,一级又一级,留到最后,他放弃了求学的渴望。缀学后的他,总会不言不语地在夕阳下想着心事。有一天,他偷偷送给我一张名信片,上面写着:学习进步!美梦成真!而我就这样,带着他的希望和祝福,越走越远。
我就这样越走越远,而他依然站在故乡的土路上,一个人很踌躇、很孤单。因为身体不行,没办法做农活,所以他就去帮开杂货店的二叔卖货、站柜台。看到他坐在柜台里面,呆呆地,依然是不言不语,目光黯淡无光。他不能像年轻的小伙子一样活蹦乱跳地享受着青春时光,所以他的娱乐活动很少,空闲时,除了看看小说,就只能是打打牌、打打麻将。每次去他那儿,他总会塞给我一些赢来的小钱,我拿着这些钱,经常是欣喜若狂。而他的身体越来越佝偻,隔三茬五地就要大病一场。
二叔结婚了,他似乎有点不自在,婶婶是个急性子,嗓门很大,但人其实并不坏。小叔叔好不容易接触了一帮朋友,年青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体育活动,所以,他们偶尔会去打打篮球,但他的身体经受不了撞击,在一次打球后,身体开始发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婶婶恼火了,因为已不是第一次这样。在那个映山红凋败的风雨夜,小叔叔静静地听着屋外的声响,他一时找不着家的方向。他无神地端起仓库里的农药,眼睛里闪烁着莹莹的泪光,25岁的他,就这样永远地走进天堂,不再回来。
母亲哭喊着,对于我的母亲来讲,小叔叔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父亲低泣着,对于我的父亲来讲,小叔叔是他最为愧欠的遗憾;奶奶没有表情,因为她已不知道这个人间的冷暖;而我,不敢看小叔叔最后的面容,我不敢看,因为那没有闭合的双眼,依然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悲伤。
他的生命很短暂,我的回忆也很苍白。很多时候,我已想不起他的脸,想不起他那佝偻的模样。他逝去后的无数个清明,他的坟前并没有我留下的脚印,我多想为他递上一束映山红,我多想送给他春天那抹最美的绚烂。
李家故事:
关于母亲的一些片段
不能忘却的怀念
轮椅上的父亲
我的奶奶
外婆的白发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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