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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奇谈：劳山老道的神奇法术
(2013-06-18 06: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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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劳山道士婉如清扬聊斋志异 |
最近一段时期师生关系比较紧张，或者说看起来如此。因为出了不少的败类，要命的是还不止一个地方，大有群情汹涌的态势，以致于谈师色变。让人感叹：如今的老师都怎么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凭心而论，绝大部分的老师还是本着一颗真心对待自己的学生，师者父母心。当老师的，努力教书育人，做学生的，积极奋发向上，学校里就该有这么青春励志。
身为老师，诈欺自己的学生，让他们为自己无偿劳动，这样的人有木有？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蒲老先生写下的劳山道士就是其中之一。
劳山，也称崂山，在海边。住着一位仙人，人们都叫他崂山道士。据说法术通天。因此，他门下弟子众多，但学得怎么样，在某个学生去之前，不为人知。
故事原是这样的……
王七，出身豪门，每每看到书中那些身怀法术的高人，食指中指一并拢，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心中就充满了向往。自己也能如此多好啊。下定决心求仙访道。不知听谁说，劳山上神仙很多，随便那么一抓，十个就有八个是。与神仙交流，哪怕是擦肩而过，那是多好的事啊。打定主意，王七向老婆挥挥，带着包袱就奔劳山去了。
劳山上遍地浓荫，绿树掩映，道观青砖褐瓦，禅房清幽，一片繁荣，远远望去，似乎洋溢着仙气，王七也觉高兴了。
看着看着，王七似乎感觉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变成神仙了。
走上石阶，见着一个老道。老道衣袂飘飘，神情爽朗，一看就不是一个平常的老头。王七借口讨水喝，往老道身边凑。他才几句话，就把王七给镇住了，这真不是一般人！王七当即定下主意，就跟这老道学法。
老道看了看他，瘪瘪嘴：“你娇里娇气的，哪能吃得求仙的苦啊。”
王七忙不迭地嗯嗯啊啊。跟着他到观里去，发现师兄还真多，一个一个地根本认不过来。他们看着王七进去，神情冷漠。王七觉得很奇怪，但自己刚来，总不好冒冒失失地问人家为什么，也不想与人结怨，就一个个地行礼。
当晚住下，王七兴奋异常，想想从明天开始咱就是一个有法术的人，可以穿墙破壁，可以呼风唤雨，临村那个泼发，看着就不爽，我要用法术废了他，让他还嚣张……
老婆没有邻家那小妞漂亮，我要不……
嘿嘿，越想越多，王七在甜美的幻想中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徒弟大集合，老道给了王七一把斧头，让他跟着师兄们到山里去修炼。王七拿着斧头边走边想，这斧头能修炼什么。想起老道说的自己不能吃苦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去砍柴。
有时候话真是不要乱说。
可怜的王七，在家就是手不挑，肩不扛的，为了学道，竟然做起了樵夫。
一个月过去了，师父还是没有教什么，一天到晚就是砍柴，砍柴，王七实在是受不了，晚上也不象从前那样热心地为师兄打洗脚水，也不说话，一个人默默地睡在靠窗边的地方，少了许多话。
又一天过去了，王七和师兄们回来，放下手中的斧头。
他看到师父和两个人一起喝酒，天快黑了，却没有点灯。
王七刚想说什么，只见师父拿出一张纸，剪了一面圆镜，直接往墙上一贴。不想，一下子，房间里亮堂堂的，连自己手上的那层层老茧中一道一道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师兄们都跑来跑去看热闹。
有个客人说，“这么好的晚上，我们大家一起乐一乐吧。”他从桌上拿了壶酒来，说让每个徒弟们都满上，大家一定要一醉方休。
王七想，这么七八个人，一壶哪里够，还让人家喝满，怎么可能？
估计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师兄们就全都跑来跑去找能装酒的杯碗什么的，生怕被人喝完自己啥都没捞着。但是很奇怪，所有人都喝了，酒壶依然满满的，一滴不少。
而另一个客人，看着王七的师兄们那馋样，拈须一笑：“如此明月，美酒在前，你们竟然喝闷酒，我干脆做个好事，把嫦娥仙子请来为大家助兴好了。”
大家早已喝得七荤八素，不辨东西南北了。只有王七，自小练出来的酒量，强撑着。他看见这个道士往空中扔出一支竹筷，眨眼工夫就看到空中飘下一个美人，开始很小，不过一尺左右，飘到地上就和常人差不多了。杨柳小蛮腰，肌肤似雪白，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令人幻想的气息，她舞起来了，衣带生香风，酒香，美人香，都沉醉了……
嫦娥边舞边歌：“仙仙乎，而还乎，而幽我于广寒乎！”余音绕梁。道观内空气似乎凝固了。
为了学道，王七远离声色犬马的生活已经太久了，倾听，禁不住双眼微红：想家了。
王七揉揉眼，继续，只是他平静了，发现嫦娥仙子跳到桌面上，一转眼，就又成了一只筷子。他愣住了，咋回事？
师父三个人同时哈哈大笑。
表演结束，那个筛酒的客人又说：：“今天晚上玩得挺开心，但是我已经喝不了了，要不你们到月亮上去给我饯行？”
三人一起用力，把酒席就移过去，移过去，一点一点，到月亮上去了，只留下傻呆呆的徒弟们。
王七看着，师父们的脸清楚得很，胡子眉毛和用放大镜看似的。
过不久，月光淡下去了，重新点上蜡烛，只有老道师父一人坐在那，客人早已不见，不知何时走开。
墙上的明月，也只是一张圆纸而已。
老道坐好，对大家伙说：“你们喝饱了没？喝饱了就给我早点睡，别误了明天砍柴的时间！”
王七看了这么场精彩的表演，再也不想回家的事了，继续等着师父传艺呢。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依然残酷。
王七又做了一个月苦工，心里委屈地不得了。老道啥都不教，心里就再也劝不住自己了。按说也是，做一个月又一个月，砍柴跟道法有什么关系啊？王七捏着衣角去找师父：“师父啊，学生我不远几百里，来这里向您老学习，不指望长生不老，偶尔教我个雕虫小技，也可以宽慰下我的小真心啊。现在我都做了几个月的苦工了，什么都没学。要知道，原来我在家里，从来都不用做任何家务啊。”
老道笑笑：“我早就了你不能吃苦，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明天早上送你回去吧。”
王七说：“学生我砍了这么多天的柴，老师好歹也给我个小把戏，就当我这次没有白来。”
老道坐直了身子：“那么你想学什么？”
王七说：“我很羡慕老师你每次都可以无视所有墙壁，我想学这个。”
道士笑了笑：“这还不简单?”
传了句口诀“进”，让王七一口气屏住，进墙。
王七可不敢，心想这墙这么硬，会死人的了。可是看到老道神色泰然，只好按老师说的上前去，但走到墙边就再也不敢了。
老道催：“直接进，不要停，心里想着，我能进能进，就进去了！”
王七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听到师父这样说，也就在离墙几步远的时候，冲向前。
他发现，似乎没有墙，脑中空白几秒钟。
……
一回头，墙已经在自己身后了。他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大喊：“终于学成了！学成了！”太开心了，天下尽在我手啊！王七的脸上，开花了。
老道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回去应该保持纯洁的心，否则就不灵验了呢。”给了他一笔小钱，让他回去了。
王七回到家，开始拉大天吹了，我遇到神仙了，我可以无处不去，哪怕是墙也不怕了，穿墙而过是小事啊。
他老婆一听，明显是吹牛，太假了了，才几个月不见，就有这么神？
王七看着连自己老婆都不相信，就决定现场表演一下。要不然以后谁还把他放在眼里？他按老道说的，嘴里念念有词，离墙几尺的时候就猛地一冲！
意外出现！王七被墙反弹回来了！
本来以为可以在老婆面子现一手，没想到丢人现眼了。王七的头很硬，但是墙更硬。他倒在地上哼哼地起不来。他老婆大笑，眼泪都快出来，她过去扶自己老公，王七头上已经长了个鸡蛋大的包。老婆就又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战术，王七脸丢大了，但是能怪谁呢？怪来怪去，只有怪老道无良了。
大凡看到这个故事的人都会笑话王七，怪他学习不认真了，怪他没学成就去吹牛拉大天了，怪他动机不纯了等等。说实话，他是有责任，自己不过是砍了几个月的柴，加上老道临别时的教授，现场演练了一回，就敢说自己学成了。哪有那么好学的道术？
身边多的是王生这样的拉虎皮做大旗的人，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去求师问道，想求得速效，学不成也很正常。
但是个人，还是觉得王生固然有责，老道责任更大。
名师出高徒。
老道名气很大，学生很多。在王七萌发回家的念头时，他和两位朋友一起上演了一场精彩的大戏，唬得学生们一愣一愣的。剪纸变明月，酒壶倒酒不空，招嫦娥下凡为大家演唱，这都是凡人做不到的，但是他会。可见老道是有真本事的人，但是为什么王七成不了高徒？甚至连穿墙术这样的低等法术都不会呢？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真本事教给自己的学生，真的是很无良啊。第一天砍柴，第二天砍柴，第二个月砍柴，一直砍柴。如果说只是新进的王七砍柴还可以说得通，磨练下这个贵族公子的毅力，但是其他的先王七而求的学生们呢？都是每天砍柴，从早到晚，从不间歇，这样就能练到法术吗？明显是不能的。
他与现在某些侵犯学生的老师比，不会好到哪去。到底是得道高人还是误人子弟，各位看官自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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