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文艺》2008年第10期发我一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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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花一样重开/于燕青(片段)
帆再也没有带我去喝过酒,他倒常常自己喝的烂醉。他不在的那些夜晚,我都打开QQ,我并非对鲁抱有幻想。我也不知道我在等待什么,我像一个幽魂,毒瘾发作般地进入黑夜最隐蔽的深处。
约一个月后,鲁又露面了:你好,迟疑了许久,还是问个好。
有什么好迟疑的,小肚鸡肠。
还说我呢?不说你倒也罢了,一言不和,拂袖而去。他说。
你已经被我删掉了。我说,就像渔夫再把瓶子盖上,把魔鬼重新送进海里。
鲁说,但此处还留着。前些日子去了大西北。回来后,还是老着脸皮上前搭讪。再次陪罪了。让你看看华清池的美景,连同一位又黑又丑的糟老头子。也请赐一张玉照。行吗?
我说,我怕吓着你。
呵呵。穷寇勿追,给条生路,不要打翻在地还踏上一脚,莫非要本人跪地叩头?
你以为你的头是谁的头?爱因斯坦的头?
我忽然感觉委屈,我打出了一个流泪的头像。
他问,怎么啦?哭了?我心疼!
鲁的话击中我的软肋,后来我们又聊了几次就通了电话,他往我手机里输进100元,他说他发现我的手机里只剩2元钱了。我喜欢男人给我钱的感觉,很温暖。何况这么有趣、细腻的男人。
一天晚上,我正要睡,忽然他打来电话,急切地对我说:我真的很高兴我们没有擦肩而过,毕竟这份友情并非随处可见,你说呢?
只是友情?算我多情呀!我说。
鲁说,广义的友情。
我心里咯噔一跳,嘴上说,你好恐怖。
鲁更加急促地说,我现在就去你那儿如何?
他随时都会回来。我指的当然是帆。
那你说上哪去?鲁好厉害,好像全世界的范围都让我选择。
你看你这不是为难我?要是现在嫁给你,非得让我陪嫁房子不可。还要带着妹妹,就象大坂城的姑娘?不过,真感谢你跑到天山脚下时,没告我性骚扰。
鲁说,以后多有骚扰,还请海涵。
鲁总说他梦见我。我问梦见我什么,鲁坏坏地笑着。见面后的鲁比照片显得苍老,我有些失落。他看出来了,就说他有内涵,又会对我好,还要什么?我一想也没错。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鲁轻轻抚摸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鲁每一个动作都是缓慢的,让我感觉到他的认真。一种似曾熟悉的气息,我像小猫一样偎依在鲁的怀里,鲁抚摸着我的头问,你会忘记我吗?鲁的手掌那样柔和温暖,让我想起姥姥的抚摸,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抚摸过我。我忽然意识到,我是一直在男人的身上寻找我的姥姥,这是我不可逃避的宿命?鲁的身体里就蕴藏着一个我的姥姥,我必须靠身体的介入才能抵达。在我失去姥姥的爱之后,就开始了这种艰难的寻觅,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旦寻找到了,就不要命地亲密。姥姥的爱是我永远搁不下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