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笔者：你讲一个作家如果不关注现实生活，读者就不会喜欢你的作品，能否举例说明这个问题?

    陈先生：2001年6月初我到河北省出差，遇到了这样一件事情，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离上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我存上包到广场转悠，一眼看到了"保定图书城"的牌匾，很高兴，就径直走进了这个地下图书批发市场。在一家"文景书店"里，我发现了《1号会议室》的盗版书。我问女老板：《1号会议室》咋卖?她说：批发每本8元，零卖每本11元。我说定价18元，你怎么批发才8元。她神秘地笑笑说，这种书(盗版)进价才六、七元，卖得快，能赚钱就批。几个顾客见我问得仔细，拿着刚买的图书围了过来，一位40多岁的女同志认出了我，她说：哟!这就是写《1号会议室》的作家!我大吃一惊。原来她看着书上的照片认出了我。这下可热闹了，女老板忙把柜台上的书往柜子里塞，顾客们围上了我请求我签名。我说：对不起，这是盗版书，我不能签。

    一位干部模样的男顾客说："作家同志，此话差矣。"我愣了一下问："差在何处?"他说："我们花钱买你写的书，不论是正版还是盗版，是冲着你这本书来的。要错错在盗版者，我们掏钱买书没有错。再说了，机会难得，遇着你了，不签也说不过去。"我想想，人家说的也有理，就掏出笔一下子签了5本。

    我坐的是从北京开往兰州的75次特快列车，上车后，就发现我对面的中铺上一位女同志在看《1号会议室》。从封面的颜色和书的厚度我一眼就看出是盗版书，我苦笑笑说：又是盗版。看书者是西安天顺公司的副老总张彩霞女士，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你从哪看出是盗版?"我从手提箱里取出一本正版书递给了她。她自然是认出了我，她说她从北京火车站花10元钱买的，凭价钱就知道是盗版。这下可好，周围的旅客从张女士那里知道了这本书如何如何好，就缠着我非要买书不可。我说，我这里只有3本，就送给你们吧。他们说啥也不依，非要给我钱。一位到西安探亲的退休老干部说，现在敢讲真话、敢写真事的作家少了。《1号会议室》说的是咱老百姓想说的事，才受欢迎。

    从这些小事上可以看出，人民是需要文学的，也是热爱文学的，关键是一个作家如何去热爱人民、去关心人民，真正为人民写上几本他们爱看的好书。小时候，非常喜欢听人说书。我一个表哥、一个堂叔爱说书，我就干活时总爱往他们身边凑。《水浒传》、《薛刚反唐》、《岳飞传》等都是从他们那里听到的。为什么爱听这些故事，就是因为这些故事精彩、情节感人。后来长大了，想当作家，在作小说时总是先编一个故事，然后再写。拿写《1号会议室》的体会就是小说作家跟编筐的编匠是异曲同工、有颇多相似之处。先收集素材(芨芨草)，后"编筐"；拿久辛的话讲就是先准备盖楼的材料，什么砖呀、水泥呀、木料呀等等，尔后去建"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