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幸福

                                                            （原创小说）

                                                                                   李世才

                                                                     一

进了影院，二人很快找到了座位。刚坐稳，姑娘便对刘向前说道，钱我还是给你吧，不然这电影我看着不踏实。

你看，你看。刘向前马上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说了嘛，一张票而已，犯得着这般上心？

哦，哦？姑娘瞥了一眼刘向前，心想他这是铁了心不让我给钱？刚才进场前，他便说不用给钱，送给我看的。无亲无故的，又不相识，白白地受了一张票钱，心里总觉过意不去。这样吧。姑娘知道给钱，刘向前肯定还会用上面的话怼自己的，便做了一个变通的办法：我在古城路书店工作，今后你若来买书，我给你打八五折，好吗？

真的！刘向前一听高兴死了。他正琢磨以后么跟姑娘保持进一步的联系，她倒好，主动说出了工作地址，这是上天的恩赐？还是姑娘的特别之意？刘向前感觉心中的莲花正次第盛开。好，好，我一定去。他连连高兴地点了几个头。战友们常说他运气好，没干几年便提了干，前几年师机关特别难进时，部队首长又让他在师参谋部当了一名营职参谋。现在……姑娘又这么快告诉了她的工作地址，还说买书能打八五折。这是好事全来了呀！来得都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姑娘！刘向前瞅瞅身边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想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记得师参谋长曾经说过，他的女朋友便是在影院看电影认识的，自己会不会也走这般的好运？刘向前心里没底，但他觉着姑娘能坐在身边，便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以后的交往得靠自己好好把握啰。

原本打算复员转业回老家跟未婚妻结婚，以后好好跟她过日子的，没想一年前她出车祸死了，故乡成了他的伤心地，他哪敢再回去，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他想在本地找一位姑娘结婚，从此开始新的生活。

可，可……身边坐着的这位姑娘，她有男朋友吗？刘向前无法判断清楚，连连用眼光往她脸上扫了几扫，还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不能性急。他暗暗警告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稳住，稳住。嘴巴嚅动了两下，脸憋得绯红地问姑娘：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姑娘当即坚定地回道，你以为我开玩笑吗？

不，不。刘向前连忙摆了摆手，笑道，那你告诉一下你书店的电话号码，到时我好跟你联系。

行。姑娘笑道，385742，你有笔吗？快记下来。

385742，是吧？刘向前说我脑子记下了，不用拿笔。

哦，记性这么好，电脑呀！姑娘连连赞道。

那是当然。刘向前挺自豪地笑道，不然首长也不会把我调到师参谋部工作。

你真是军人？姑娘进场前，便听他说自己是个军人，还能卖飞票？当时急着瞅票上的座位，没往心里去。现在他又提了一嘴，姑娘显然来了兴趣，眼里放出奇亮的光说道，那年招女兵，我被查出中耳炎没去成，这是我终身的遗憾。但只要见着军人，我便天然地感到亲切。

是吗？刘向前听后，心里好一阵激动，这么说我有戏了？可，可……人家喜欢的是现役军人，我马上就要转业了，能成吗？他瞅了瞅姑娘，不好意思地说出了即将转业的事。

转业？姑娘没当回事似地笑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依你这样好的素质，今后回到家乡怎会干不出名堂，着什么急？

不，不。刘向前的心里好似被谁扎了一下，脸上不自然地道，我的父母都已去世了，老家没……人了。

哦，对不起。姑娘感觉到了刘向前心里的伤感，忧忧地说道，让你勾起了伤心事。

没关系，不怪你。刘向前连连摆着手。

那你不会要求部队安排到本市工作？姑娘忽然闪着亮亮的眼睛，当即建议道。

我也想呀。刘向前听姑娘这样说，心里开心地笑道，我在部队十几年，早把这儿当作第二故乡了，很想在这里安个家，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呀。姑娘听后似乎有所触动，当即说道，那你就在本市找一位女朋友呀！

人生地不熟的，哪那么容易？刘向前又苦笑着叹了口气。

也是。姑娘说完这句，很快低下了头，她不知如何再跟刘向全聊下去了。

二人之间一时陷于了沉默，这种沉默，令刘向前有些不满，又有点无奈。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地道：姑娘，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可怎就忽然间没话说了呢？我，我……，他的嘴巴嚅动了两下，特想打破这种沉默，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拿目光来回地扫着姑娘，似乎这般扫着，话题便会有了。但有一点他很明白，跟姑娘说话，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过去谈恋爱的时光又回来了。姑娘，你……？

影院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说话声，磕瓜子声不绝入耳。刘向前的思绪淹没在巨大的嘈杂声中。

开演了。不知谁叫了一声，弄得刘向前连忙瞪大了双眼，怎就开演了呢？我们的话还没说够呀！他这般想，好像不是来看电影的，而是专门来跟姑娘聊天的。看到银幕上有字幕和人影跳动，他不无遗憾地咧着嘴道：真的开演咧！

而姑娘却是另外一种想法，她是冲着这场电影来的，听人说《红高粱》拍得很好，不能不看。可到售票窗口买票时，售票员告诉她：票卖完了。啊！姑娘惊讶了一下，这可怎么办？她失望地扫了扫窗口，又将眼光挪到影院前的广场上。正好看到刘向前拿着票问她：要票吗？要啊！她欣喜得叫了一声。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电影开演了，她能不专注地看起来吗？

电影里的场景不断地变换着，一会儿是几个赤膊大汉铲酒糟的场景，一会儿又转到青纱帐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爱她的男人狠狠地压在身下。节奏似乎有点乱，但都按着导演的逻辑推进着。刘向前瞅了一会儿，觉着电影还是没有自己跟姑娘聊天带劲。他拿眼觑了一下姑娘，想问她好看吗？但见姑娘那副十分专注的样子，他就知道现在跟她多说一句话，都会引来她的反感甚至是厌恶。随她吧。他心底里暗暗叹息了一声。

当银幕又变成了一块白布，二人步出广场后，刘向前试探地问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送你。他的意思是，虽然电影散场了，但我们还可以聊聊天啊。

这，这……。姑娘想说可以啊，你跟我走。可我们才认识，能这么快……？不，不……姑娘快速地向着街对面的一条巷子走去。

哎，你怎就走了！刘向前失望地瞅着远去的姑娘，希望她能回来。

你记住明天来我书店买书！突然，姑娘回过身，跟刘先前喊了一句。

哎！听着这一句，刘向前的眼里像是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欣喜地连连向着她挥着手，并激动地朝姑娘喊道：你叫么名呀？到时去书店，我总不能哎哎地叫你吧？

这人真逗。姑娘听到他的喊声，心里笑道，不知我的名字，还不知叫同志或营业员吗？故意的吧？但她仍然开心地说道，我姓蔡，叫我小蔡好了。

小蔡是吧？刘向前连连夸道，蔡文姬的蔡，大文豪的蔡，这个姓好啊！我叫刘向前，你也可叫我小刘好了。说完，便对小蔡又连连挥着手。

刘向前？姑娘的眉头挑了挑，一瞬间竟楞在了那里。这是暗示我俩的关系要向前走……？抬头再看刘向前时，他已转身拦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钻了进去。姑娘只能望着远去的出租车笑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二

可第二天刘向前并没来，第三天，第四天，仍然没来。

怎回事，忘了？小蔡站在书店的柜台那儿，眉皱着，心里波澜起伏的。也难怪，人家本就是随口一说，自己倒当真了，犯得着吗？他是我什么人，这般等着人家的到来？哼！小蔡哧了一声，就为了还人家送票的人情，巴巴地等着他来？或者另有……情绪？羞，羞，羞！小蔡扭了扭脖子，假装颈椎病犯了，活动着头部。

怎么，不舒服呀？同事小王见她又是扭脖子的，又是耸双肩的，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若是搁平常买了一件衣服，或是一支口红，小蔡准会跟小王分享自己的喜悦。可这件事能说吗？不能的。小蔡脸上显着云淡风轻的样子，老毛病了，活动活动就过去了，没事，啊！一边说，一边又做着扭动脖子的动作。

真没事吗？小王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但人家不愿说，不能硬逼人家。没事就好。她笑了笑，低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没事。小蔡继续扭动着脖子，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心里却继续着刚才的思绪。若是他有事不能来呢？总不能怪他吧？可，可……？眼珠子转了两圈后，她又开始抱怨：有事不会打电话来解释一下？显然有意的。哼！骗子！骗子！不对，他可是军人呀！小蔡眨了眨眼，又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他会骗我吗？

可没骗人，他怎么连续几天不露面，也不来个电话说明一下原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连续想了几天，小蔡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周后，待刘向前忙完紧急军务来书店找她时，她已到省城进书去了，接待他的是店里的小王。小王一见店里走进一位军人，热情地问道：同志，买书吗？想要哪方面的？我给你找。

嗯。刘向前先是礼貌地应了一句，然后问小王，小蔡在吗？我找她。

找小蔡？小王连连往刘向前脸上扫了扫，你是她男朋友？怎没听她提起过呀！

不，不！刘向前赶忙否认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只是她跟我说找她买书能打八五折，我就来了。

这样呀。小王听后，咧嘴笑道：打八五折，这是我们书店的一项优惠措施，我也可以给你打呀！

真的？刘向前眼里放出一道光，兴奋地问道，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呀！小王笑道，你以为我骗你不成？

不，不。刘向前连连摆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想对小王说，我进去挑几本书，再找你结账。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毕竟先跟小蔡说好的，而且她给我的印象不错，还是找小蔡买书比较好吧？

刘向前连忙对小王笑道，我部队里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快速离开了古城路书店。

哎，怎就走了呢？小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当即撅起了嘴。找我一样打八五折呀，死脑子！

几天后，刘向前再来找小蔡，他接受上次的教训，先给小蔡打了电话，人若在，他便来。人若不在，他就不来。待小蔡接了电话后，他连忙跟她陪着小心道，那几天我确实因部队有紧急军务来不了，你别生气好吗？

小蔡握着话筒，一声不吭地听着，却不说一句话。

喂，你在听吗？刘向前感觉有点不对劲，心里着急地问道。

小蔡还是不说一句话。这是不肯原谅我了？刘向前不知所措地握着话筒，嘴里乞求似的说道，你可不能不理我呀！冷场了一会儿，刘向前忽然想起了书上的一句话：，姑娘怨你，往往是喜欢你的表现。刘向前连忙赶到书店对小蔡说道，我真没撒谎，原谅我一回，好吗？见小蔡仍不说话，刘向前又对她敬了一个军礼：我以军人的名誉发誓，绝对没有撒谎，原谅我，好吗？

好了，好了！小蔡见他如此这般，心一下软了，当即说道，我信你还不行吗？说，你要买什么书，我给你找。

这就对了嘛。刘向前一阵欣喜，连连说道，我进去自己找，转头找你结账。

行。小蔡这才露出笑脸，你慢慢找，我侯着。

哎，哎。刘向前喜滋滋地在书店的铁柜架上，找了一本《实用心理学》，他想以后转业到了地方上，最重要的是跟人打交道，必须懂点心理学。若是分到企业里，那就来本《经济学ABC》，他将这两本书交到小蔡面前说道：就要这两本了，以后再来买其它的书。

好的。小蔡麻利地给他结了帐，随手放进一个塑料袋里，递给刘向前。刘向前笑笑，将书放进随身带的军用挎包里，又从里面掏出一张电影票，笑道：我请你明天看电影，还是上次那家影院。

什么片子！小蔡欣喜地将电影票抓到手里叫道，好看吗？

好看。刘向前见小蔡兴奋成这样，心想，这一招果能讨她的欢喜，算我没白买。

多少钱？小蔡捏着票问刘向前，我给你。

看你，又来了。刘向前望着小蔡温情地笑道，说好了我请你的，么能要钱？

不要钱？小蔡羞涩地瞥了一眼刘向前，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嗯。直到这一刻，刘向前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小蔡是愿意跟自己好的，不然她为何不好意思？

次日夜大华影院门口，霓虹闪烁，人流如潮。小蔡身着一件白底翠花的连衣裙，正往影院门口走去，脸上抑制不住兴奋的表情。可当她进了影院，找好座位，一直等到电影开演了，还没见刘向前的身影。这是怎回事？又有紧急军务不能来了？小蔡的眉头皱着，整场电影看完了，也不见她的眉头舒展开。

过了几天，刘向前给她打电话解释道，那晚确实有紧急军务，来得很突然，根本不允许我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呀！我是军人，不能不服从命令。下次，我再请你，好么？

也只能这样了。小蔡听了刘向前的话，心里虽然不愉快，但人家军务在身，能怪人家吗？好吧。她勉强地笑道，我没事了。

三

再次见面时，刘向前将约会的地点定在了中山公园的一张长椅上，这张长椅背靠月湖，面朝草坪，是一处难得的既幽静又富有诗意的地方，特适合他跟小蔡谈事情。二人坐下来后，刘向前问小蔡：那晚的电影好看吗？好看。小蔡虽然做了肯定的回答，但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平平的，仿佛好看二字，是从键盘上蹦出来的，而不是从心里面发出来的。

还在生我的气？刘向前连忙跟小蔡道着歉，那天确实有紧急军务，你别怪我，好吗？

没怪你。小蔡抿了抿嘴，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好吗？

谈别的？小蔡越这样敷衍刘向前，刘向前越觉着小蔡见怪了，紧张地追问了一句。真没生我的气？

真没。小蔡笑道，我们谈点轻松的话题，不好吗？别老纠缠过去的事情。

哦，轻松的话题？刘向前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包里的表拿给她填？她会以为填表的事是件轻松的事情吗？可自己在这个城市，一个姑娘都不熟悉，除了小蔡，还能让别人填包里的表吗？

小蔡。刘向前朝她笑道，过几天我再请你看一次电影，算我对你的弥补，好吗？不过，你得先填了这张表。说完，便将包里拿出的表递给小蔡，他想来个“破釜沉舟”。

什么呀？小蔡接过表一看，竟是一张《转业军人未婚妻或恋人情况登记表》，这，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跳快了许多。我，我……已成了他的恋人或未婚妻了？这，这……，是不是太快了？我们才见了几面呀！

么，不愿意？刘向前见小蔡没接他的笔，心里格登了一下。这事是办得仓促了点，但部队要得急，好提前跟地方接洽转业安排的事，你得理解我。

不，这……。小蔡为难地说道，容我好好想一想，行吗？

哦？尽管刘向前不愿听到这话，但又没有办法，人家不愿马上填表，还能强迫人家？好，好。刘向前逼迫自己挤出微笑道，你考虑考虑，应该的，我能理解。

那好。小蔡站起身道，我先走了。

哦，走了？刘向前无可奈何地瞅着她站起身的样子，心里极不情愿地说道：你可要快点想呀，我可耗不起！

知道。小蔡听他这般说，连忙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这算是给他的一个安慰？小蔡走了几米远，还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填这张表，她又怎能给刘向前一个真正的安慰呢？

回到家里，母亲欣喜地跟她说，你王阿姨今天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儿子小庆大学毕业后，在深圳开了一家自己的公司，现在很想让小蔡过去帮忙。小庆？陡地一听这个名字，小蔡仿佛突然跳到了中学时代。那时她跟小庆明里暗里恋着呢，可惜的是小庆高考考上了，小蔡则名落孙山，气得她窝在房里三天三夜没出门，小庆在门外叫：蔡玥，你开门！门都快锤破了，蔡玥愣是不开门。小庆上大学后，连着给她写了几封信，她都没回，她想彻底把他忘掉。现在小庆忽然托他妈打电话说，想让自己过去帮忙，小蔡明白“帮忙”是何种意思。会是真心的吗？她撇了撇嘴，不太相信地转过了身。

怎么不是真心了！小蔡她妈冲小蔡的后背喊，不是真心的，人家会说一直没忘记你？

哦，他真说这话了？小蔡眨了眨眼，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可我这里还有人在追我呢，你说怎么办？

怎么回事？妈妈追着女儿，让她吐出了实情。还有这样的事！妈妈听完女儿的诉说，一下子也开始犹豫了，不知选谁好。

四

之后的几天，小蔡并没给刘向前回话，急得刘向前嘴上都烧起了泡，火急火燎地赶到小蔡所在的书店，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决定的？可小蔡请了病假在家休息，接待他的是小王。瞅着刘向前眉头紧拧的样子，小王问他怎么了？刘向前张了张嘴，想说填表的事，又觉不太妥当，将话咽进肚里不愿说给小王听。

不告诉我？小王往刘向前脸上来回地扫了几扫，撅起嘴道：还大男人呢，有事闷在心里，不怕憋死呀！

我，我……，刘向前嘴张了张，还是不愿道出实情。

与小蔡有关吧？小王亮明了她的猜测，跟我说说，又能坏你什么事？

对呀！刘向前见小王说到这份上了，不得不将填表的事说给了小王听。

原来这样呀！小王笑道，这事好办。

好办？刘向前瞪起眼道，你说说看。

她若不同意填表。小王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给你填，不就行了？

你填？刘向前不相信地盯着小王的眼睛道，你没开玩笑吧？

这事我能开玩笑吗？小王正了色回道。

哦？刘向前楞了楞，还是有些怀疑地问道，你为何愿意填这张表？

自打我第一次见到你。小王说，我就喜欢上了你，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是吗？刘向前盯住小王，你说的是心里话？

你哪一点看出我是骗人的？小王当即怼了刘向前一句。

真的！刘向前确认小王的话里没带如何欺骗的色泽，激动得一把握住小王的手说道，太谢谢你了！

谢什么。小蔡的眼里涌出泪光道，追求自己的幸福，还用得着谢吗？

哦？刘向前听后，觉得小王的话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每个人都应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权力。但小王更像军人的气质，敢说敢冲，这点我更喜欢。

他一把将小王抱住了，带点哽咽地问道：你不后悔吗？

后悔？小王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道，军人最有责任感了，我怎会后悔！

哦？刘向前被小王嘴里的责任，一下子惊着了，仿佛有一把络铁刚好刺着了他脑部的神经。我还有责任吗？未婚妻惨死在家乡，父母亲也在故乡长眠，我却想逃避内心的悲痛，这算是有责任吗？

不，不！他一把松开了小王，嗫嚅着嘴道，表你不用填了。

为什么！小王惊讶地问着刘向前。

我改主意了，想回家乡工作。刘向前斩钉截铁地道。

啊！小王目瞪口呆地瞪着刘向前，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变得这么快。

【完】

（约6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