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红萝卜

 

 

1

 

队长安排全村任务，任命石匠与黑孩到工地上去。

 

到了工地，黑孩被安排与女人砸石子，菊子姑娘与他拉话，他不吱身，一小心砸伤了手。

 

吃饭时，石匠与菊子见面，很热乎地说话，聊起了黑孩是否是哑巴。

 

刘主任让黑孩去给铁匠拉风箱。

 

2

 

到铁匠那里干了五天后，黑孩在大家吃饭的时候，留在那儿看守。

 

黑孩出来，把菊子给他包扎的手巾放在桥洞里，然后坐在她的地方，看桥上的缝。

 

他想到初到铁匠那里的时候，菊子拖他去砸石子，但被他咬了一口。

 

他为铁匠捅火，反挨了一顿打。

 

老铁匠回去，小铁匠淬火不好，受到石匠们的指责，小铁匠把钻头扔在外面，让黑孩去捡，黑孩捡，烫了手。

 

黑孩躺到老铁匠的卧处，睡着后，菊子送来吃的。

 

（小铁匠的坏，好胜，菊子的善良，黑孩的自闭，都很生动。）

 

3

 

因为加夜班，只有姑娘们没有家里的事情要照应，留了下来。

 

菊子去偷偷看望黑孩，见到小铁匠想偷试温度，被老铁匠烫了一下。

 

下班后，菊子想去叫黑孩，石匠同去，路上，石匠摸着她的乳房，（爱情总是来的不可思议，这也是莫言的一种特别的对爱情的表达方式，一达进行爱情阶段，便是摸乳房，这不排除莫言在年幼时，过多地把爱情诉之于视觉想象，而女人的乳房，是最容易勾起男孩的最初的性梦想，这一视觉在心理积淀后，便成为成人的莫言构造情节的一个通用的套路。我在另一篇小说《牛》中的评点：“莫言的小说中，所有的爱情方式，都是从摸乳房开始的，别人是荒诞，而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的真实的想法与理解。”

 

《牛》中写道：“她吃着我送的糖，乐得格格笑，但当我摸了她一下胸脯时，她却毫不犹豫地对着我的肚子捅了一拳，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进去后，小铁匠让黑孩去拔地瓜与萝卜，然后烤，黑孩的眼前出现了萝卜的幻影，想去取萝卜，但被小铁匠抢去，黑孩出乎意料地反抗，抢夺萝卜，被小铁匠踢倒在石匠与姑娘的怀里。

 

（萝卜代表了一种美好的事物，黑孩第一次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在炉火旁，石匠摸着姑娘的乳房，无疑也是让小铁匠愤怒烦躁的原因，他因为美好的事物失去，转而发泄到黑孩身上，而黑孩可能通过这一个美好的幻觉，凝聚了他内心里的神圣而美好的东西，而进行了一次捍卫。）

 

4

 

老铁匠被小铁匠挤兑走了，黑孩入水，不知找什么，后被小铁匠叫起来。

 

小铁匠让黑孩去偷萝卜，黑孩答应，但是萝卜地边上有一个老头种庄稼，只好趴着，这时石匠与姑娘找黑孩，来到了黄麻地里，做爱。（经典的“静静的顿河”的情节。不过，肖洛霍夫笔下是在向日葵地里，而莫言初出道时，他的脑子里还没有出现“红高粱”的意象，黄麻倒是可以是一种与“向日葵”相对等的植物群落。）

 

5

 

十几天，石匠与菊子用暗号相约，到地里相会，很少关心黑孩。小铁匠故意给石匠淬不好的火，引起争执，扭打起来，小石匠不敌，后扑倒小铁匠，黑孩冲上来，拉开小石匠，然后小铁匠乱扔石片，石片插进了菊子的眼睛。

 

 

6

 

石匠与菊子不见了，农民们拼命做活，小铁匠发酒疯，要吃萝卜。黑孩到地里去，拔了所有的萝卜，寻找那个透明的红萝卜，但都没有找到。被偷处的当地队长发现了，剥光他的衣服，他光身钻进了黄麻地。

 

（一段爱情的失去，他拒绝关爱。他的心里是无人关怀的，一种成长期的那种长大的渴望，是任何友情与同情都无法给予的。所以，小石匠很关心黑孩，但无法让黑孩产生感恩之心，因为他的心里的性的饥渴不是石匠的这种纯男性的关爱能够缓解的。

 

菊子的成熟的女性的关爱，也是让黑孩产生一种敌视，尽管他在背地里很需要，比如菊子的手帕，黑孩在无人处，也曾偷偷地做出不齿于人面前的行为，但是，他在表面上，对菊子的这种同情，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他不可能得到菊子的性方面的施舍。

 

而实际上，小说中这两个有恩于黑孩子的男人与女人，之间产生了爱情，黑孩只能成为他们之外的一种无关感情的补充与联系之物，这才是黑孩内心的痛苦所在，他没有被真正地重视，没有平等地对待，成人给他的是一种同情与怜悯，而他的内心却是需要拥有正常人的那一份情感。

 

关于萝卜是什么，实际上，它是一个女人的乳房的化身，是饱满的象征。这些东西，菊子是不可能给他的。所以，他内心里的孤寂是无人能够给予的。即使是善良的石匠给他的同情与关爱，也不是他所需要的，反而会刺痛他的神经。渴望成人的渴望长大的感觉，让他永远得不到满足。

 

萝卜的象征，是在老铁匠唱起那个令菊子伤心的歌中出现的，它激起了内心的悲凉，而在黑孩的心里，是激起了对爱的渴望，生命的觉醒。

 

在小孩下河的时候，“小鸡子像蚕蛹一样硬邦邦地翘着”，可以看出，萝卜——是作为一种性的象征来刺激着他产生性联想的。

 

核心故事是小石匠与菊子姑娘的偷情，在黄麻地里的做爱，这种做爱方式，恰恰就是静静顿河里的葛与婀的偷情在作家心里的反映。

 

据说这篇小说要收进中学课本了，但是小说并不是一部儿童小说，它对男孩的性心理描写，适合中学生阅读吗？

 

只能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