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卡瓦》第一部连载(8)--现实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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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瓦》孙涌智文化老孙文化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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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寒梦的房地产公司上班了。说是策划部其实就两人,我和一个刚毕业学建筑的大学生。大学生叫张波,一看就是个挺厚道的小伙子。我一来,他就积极地向我表示愿意服从我的领导。我则大度地表示,哥儿俩一起做事,不存在谁领导谁。但我还是从桌椅电话等方面享受了作为部门经理的待遇。
第一天上班,寒梦还特意开会,在会上向其他部门的经理隆重地介绍了我。我都有点受宠若惊,回家忍不住告诉了落雪。落雪就说,这表明公司里重视你,而你确实是个人才,这回找到用武之地了。我是人才吗?这一点我自己都怀疑。
第二天,我煞有介事地翻了一上午文件,那些文件如天马行空一般在我脑海里掠过。中午,我和张波一起吃盒饭。
回到办公室,我就开始看那些资料,并开始设想该如何策划那些原来与我不相干的活儿。下班的时候,张波向我打了招呼先走了,我仍埋头,试图从那些被我横竖划了许多杠杠的地里找出灵感。我灵感没找到,寒梦推门进来了。她好像又重新化了妆——口红就是刚涂上去的。
我给落雪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便随寒梦出来。我们就在附近找了家饭店进去,这饭店有一间一间栅开的封闭的情侣间,我们就进了情侣间。
她用手按住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其实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对你有好感。”
我刚才等于是将了自己一军,现在我便不能撤出我的手,就任她按着、握着,甚至被拉到她的胸前,她还用嘴轻轻地吻了一下。最后她放开我的手说:“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我说不会,她就又表情痛苦地说道,“有时候我讨厌我自己。”她的样子很像是个思春的少女,犯了错又觉无辜。
几天后,我领了到寒梦公司后的第一个正经差事。寒梦拿到了沈城依山傍水的一块好地儿,她兴冲冲地把我召见到她办公室。要我策划这个楼盘的方案。我几乎一夜未眠,在高度的亢奋状态下完成了“梦中的香格里拉”策划案。第二天,有些亟不可待地让寒梦组织相关人员来听取我的一夜战果。
我本以为会获得一个极为惊人的轰动效果,可当我讲完后,没等寒梦表态,一位副总就站起来发言:“说实话,我不得不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新意、很有想象力、很有煽动性的策划案,但是这个策划理念显然不符合青山湖工程商住两用的要求和特点,所以我认为这个策划案根本没有实际价值。大家的意见如何?”
其他人也都从酣醉中清醒过来,纷纷赞同:“是啊,有道理。”
寒梦却一直也没有说话。
我被寒梦叫到她的办公室。寒梦先是极力褒赞了我的伟大创意,然后才委婉地指出了我这个案子的致命问题,那就是根本不符合实际。我的概念是天然态的田园别墅,而那时别墅显然是不合时宜。
当然,我知道我们的故事不可能结束,还得深入发展。果然,第二天早晨,寒梦将电话打到我家里,让我去她家里一趟,而且是马上。我按照电话里她告诉我的门牌号找到她家——这是一座复式结构的花园洋房建筑,它的舒适与典雅仅从外观就可以感觉到。寒梦是穿着睡裙将我引到她的会客厅的。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光亮而富有弹性,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这对一个男人不能不说是一种诱惑。她可能就是想以此诱惑我,所以才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与我会面,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她只是萌发了一个新的策划思路,电话里几句话就能搞定,根本无须这样急不可耐地召见我。况且一会儿也可以到班上说。
“我是不是心急得像个孩子?”她显然看出了我的情绪,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
这样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就违心地说:“哪里,是这策划思路确实有点让人激动。”
“你也这么看?”
“当然,我与你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这么想?那真太棒了!”她张开双臂,最后握紧双拳说道。本来,她是想拥抱我的,可是我像个傻子似的没一点反应,她便将张开的手握成了拳头。
“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咱们马上去公司。”她说完竟在我面前换起了衣服。她是裸着整个后背对着我,她的后背丰腴而光滑,像白色的缎面,闪着炫目的光芒。她换好了衣服,转过头向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真行!”
我断章取义地敷衍:“我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这么点东西。”我自然是说我的策划。
“我们走吧。”我看到她关房门时的眼神充满幽怨。
这之后,我便尽可能地回避寒梦,尽量不单独和她在一起。但我感到,她却在用眼睛到处找我。我谢绝了她的两次晚餐。但我不可能不面对她的工作。现在,我就推门走进她的办公室,她正在打盹,我想退出来,她便叫住了我。我走到她身边,将整理好的策划案交给她,她没接,却用双手一下子搂住我的脖子,将头埋在我胸前。我一愣的刹那,她便吻了我的脖子,甚至向里,去闻我身上的气味。其实,当一个女人想占有一个男人的时候,远比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还强烈。我知道我这几天的躲避,反而更刺激了她的欲望,她是不是想咬断我的喉咙,喝干我的血?我还是比较控制地推开她,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晚上,落雪在卫生间里洗衣服。我伏案赶写一份向市政府申请报批的文件。突然,落雪气鼓鼓地进来,打开电视,坐在那儿看。我跟她说,我在赶写一份文件,明天要交的,她也不理我。我突然有了尿意,便去卫生间。我站着尿尿的时候,便一下子看到了我的白色衬衫和领边赫然醒目的两个唇印,我的头嗡地就大了——我知道落雪为何生气了。可我怎么办?我该如何向她解释?这是寒梦今天为我埋下的定时炸弹。
我猛地抓过衬衫放了大量的洗衣粉,拼命地搓洗,直到那红色退成淡淡的影痕。
几天后的一个舞会,构成我悔恨的另一个拐点。我随寒梦来到舞场——这是落雪曾经来过的地方。我所以来,跟这儿有关。我刚进舞场,就被一个人抓住了——是英气逼人的凤尧。
“怎么是你?”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从海南回来了,昨天才回来。”她还抓住我的手臂不放。
我说不清此时此地见到凤尧的心情,那个因我被流放到海角天涯的女孩,未见半点风尘之色,反而愈发地鲜活。
“来,我们跳舞吧。”一支舞曲刚开始,她拉着我转进了舞池。
凤尧的乐感真好,她竟跳起了男步,拉着我跳了两个曲子。我几乎都忘了是陪寒梦来的。我一想起来,便一边跟着凤尧跳,一边在人群中寻找。我没找到寒梦,却看到了落雪,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平静淡漠,像欣赏与她无关的闹剧。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脑子里急速地把那两个唇印与凤尧联系到一起。在这个曲子结束的时候,我便丢开凤尧走向落雪……
“你怎么会来?”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不能来?……是不是我坏了你的兴致?”
“你说什么呢?我与凤尧也是……她刚从海南回来。”
“不必解释,我也没说什么呀?”
这时,刘明走过来,一个舞曲刚好开始,落雪便邀请刘明进了舞池。我也看到杨步升和赵茜转了过来。我正傻愣在那儿,寒梦过来拍拍我,我便心不在焉地与她跳起来……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着落雪回来我们将如何面对。落雪回来了,她只比我迟了一会儿,她一进屋我就坐起来说:“落雪,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谈你的旧情怎么复燃的?对不起,我不想听。”她边脱衣服边说道。
“你得听我解释吧。”我乞求道。
“不用解释,在舞场我不就说过了吗?”她上床了,背对着我。
“可你误会了。”我去扳她的肩膀。
“别碰我。我好累,想休息。”她好像是在乞求我似地说道。
“那好吧。”我也躺下。
她一下子拉灭了灯。
我知道她肯定也没睡着,但我几次想去碰她的手,又缩了回来。因为,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寒梦和凤尧的事儿太过蹊跷,谁会相信呢?
第二天一早醒来,落雪已去上班了。我起来对着镜子,刮光了脸上的胡子,拿起包也往公司赶。我到了公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径奔寒梦的办公室。我好像听到两个人在吵架。
“你养个小白脸有屁用?你还要给他加薪,他除了会写几个字还能干啥?”我听出是工程部的经理寒梦的弟弟在说话。那小白脸指的好像是我。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办公室的。幸好张波不在,我的无地自容没人能欣赏到。我正手忙脚乱收拾我的东西的时候,被寒梦从后面抱住。她像个幽灵似的,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
“别这样,被人家看见……”我想挣脱她的搂抱。
“我才不管呢,我才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呢。”她竟像个小姑娘撒起娇来。
我突然想起是她这个嫖客发善心,才收留我这个妓女。于是有点感恩地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一会儿我先走了。”
“好,你回家好好休息吧。”她通情达理地说完走了。
我拿了属于我的东西就回家了。落雪不在家,我蒙头就睡。
落雪回来,我就把我的想法跟她说了。本来觉得她会惊喜,没想到她的反应有些冷淡:“你又辞职不干了?”她没关心我的东西,而关心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