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与抒情的完美融合
(2018-09-28 16: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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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与抒情的完美融合
李桂杰
父亲开始写诗了!这真令我惊讶又兴奋,我中学开始写诗,出版过三部诗集。儿子铁头五六岁开始写诗,小学阶段出版了两本诗集。父亲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居然开始了他的诗歌创作,兴致盎然,且作品独树一帜,风格独特,诗情与诗歌又回到了他身上,我把诗人的桂冠戴在他头上,常用“诗人父亲”称呼和调侃他。
捧读这一两年的天津《中老年时报》“知青”版,常常会在“知青”版上看到父亲李克山的知青题材诗歌作品。父亲是高三“老三届”回乡知青,他之所以能写出大量的“知青诗”,也许这是一个根源。
父亲的“知青诗”,与当代众多诗人的诗有着很大的不同:几乎一律是叙事诗(或说是以叙事为主的抒情诗),叙述发生在知青年代的种种故事:有的是命运的选择,有的是爱情的考验和捉弄,有的是一份牺牲的壮烈,还有是对父母亲情的难以割舍与找寻。这些故事,如果写成小说,少则两三千字,多可几万字,然而,诗人通过自己巧妙的构思和凝练、简洁的语言,把这些故事“浓缩”成一首首小诗,字数不多,信息量丰富,故事有嚼头,情感饱满真诚,十分打动人心。
在《七星河畔的爱情》一诗中,第一段是这样写的:
山朦胧树朦胧月亦朦胧,
知青小星一头扎入七星河水中!
一个姑娘如自天降,
下水救上气息奄奄的小星。
小星为何自寻短见?
是为了摆脱失恋的苦痛。
诗歌上来先抛了一个包袱,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开场就抓人眼球,让人心惊胆战。一个失恋的男青年要跳河自杀,被当地一个姑娘给救了上来,这一幕镜头结束后,接着,诗歌以倒序的方式写了故事的起因和经过:相恋的女知青被推荐返城上了大学,三年后来信和小星闹分手,男青年受不了打击想一死了之,不想当地一姑娘早就暗恋着他,暗中观察他的情绪,并在七星河畔营救他时以身相许。“一对新的恋人相拥在七星河畔,\月亮躲进云端河水发出笑声……”这一幕场景可谓大胆又新奇,超越现实又来源于现实,可谓诗情画意!
燕燕的父亲从国外赶来,
看看女儿的床又摸摸女儿的碗。
他用扫帚在坟上祭扫,
就像轻轻地给女儿梳头一般。
从叙事纯熟与技巧上看,古典文学功底深厚的老父颇似汲取了古代叙事诗(如“三吏三别”、《琵琶行》《孔雀东南飞》)和现代叙事诗(如《赶车传》《王贵与李香香》《大堰河——我的保姆》)的精髓。
再有,在父亲的知青诗的字里行间里,我既读出了对那段岁月的温暖回望,又读出了一种真善美。是的,知青岁月虽不是怎么亮丽,但也不是一片灰暗,多少青年人通过艰苦磨砺系牢了人生第一粒扣子而走上了成才之路。比如,父亲当年回乡后,村领导对他十分重视,因为当时农村的高中生还不是很多。大队会计、代课教师、半农半医三种工作任他挑选;而他誓与农民共甘苦,一面劳动(包括上海河),一面自修大学课程(汉语言文学),后当上了人民教师,这也为他日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无疑,他把自己的感受、体验、主张有意无意地融进了作品之中。因此他的诗歌无论写的是悲还是喜,均能给人一种潜在的美感和向上的力量。
不知不觉,父亲的知青诗已经写了三十多首,不难看出,他笔下的每一首知青诗,都是一部小说般的完整故事,细腻而不繁琐,简洁而不粗糙,含蓄而不费解。而诗中的巧妙构思、艺术表达、人物刻画以及许多鲜活精彩的诗句,并非是闭门造句,苦苦憋出来的。我的诗人父亲何以能写出如此之众内容各异的知青诗呢?首先,作为“老三届”回乡知青,他对知青岁月十分熟悉,对知青命运十分关注;其次是父亲有不少知青朋友,对知青从下乡到返城、待业以及日后情况十分了解,并曾亲历现场采访,不断积累素材。再有就是他有着较强的诗词功底,一直热爱诗歌创作,还出版过儿歌集《小鸟早起》,具有一定的诗歌创作能力。而最根本的则是作者的真情投入——常在写得激动时泪流满面。当然,对于每个知青故事的推敲考察、与人研讨、反复修改,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此外,在写作中,父亲追求诗歌押韵,且长短句结合(除去“五言诗”和“七言诗”),看着错错落落有一种形式美,读着节奏分明有一种韵律美。作者的诗一律有标点,他认为,标点符号是诗文的一部分,对表情达意起着一定作用。
父亲的知青诗写作并不简单。在那些我们熟悉或者陌生的故事里,都有一种力量促人思考那段宝贵的知青时光所留下的美好抑或伤痛。诗歌是光,照亮时代,更能照亮我们心灵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