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表情
桂杰

    人在电话的那头是有表情的。或冷漠、或热情、或自信、或张扬、或礼貌、或放肆，看不见的电波连着两个人，却又把你在电话那头的表情和谈话一刻的真实内心暴露无疑。
    我的公公偶尔会在清晨给我的手机打来电话，说几天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了，有点想念。我为他温暖的声音感染者。公公已经七十多岁，且重病在身，长期要往医院跑。但是在电话中他的那一句“喂”永远中气十足，永远满含着笑意。在电话的这头我仿佛就能够看到他慈祥的面容。和儿女通话，他永远都是充满鼓励、充满理解、充满想念。湖南的乡下因为有这样美好的声音，已经成为了我们心灵的栖所。
    我说：“别到处打牌，小心感冒着凉啊！”他笑着说：“知道了。”那语气像个孩子。
    我又说：“要保证喝牛奶，要吃好喝好啊！”他又在电话里说：“谢谢你们啊！”十分客气。
    我还在罗里罗嗦地嘱咐，甚至近乎于责备，“要乖一些，要听哥哥话，让你怎样就怎样，别拖累你的崽哦！”“好，好，好。”当过几十年存支书的他，在我面前没有一点脾气，只是笑着。
    我喜欢和公公通电话，每次放下电话心里都会暖暖的、甜甜的，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日，为了宣传即将出版的《乔布斯传》，和某出版社经常给我发邮件的宣传策划人员通了电话，这个女孩只见过其名和不间断群发的邮件，却从来没有通过电话。我热情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表明了来意，没有想到电话那头只是一声懒洋洋的“嗯”，连一句你好也没有，更没有客气的叫声“老师”，或者是主动介绍图书出版的相关情况。她只是不冷不热的告诉我：“钟某某负责宣传此书，你找她吧！”
    一个做企宣的人应该具有起码的公关性格，这女子不但没有，而且性格中奇缺这种素养，我为与她通过的这个电话而难受许久，一度甚至决定取消对他们出版社的采访。
    电钟某某居然也没有接听，短信过去居然也不回，向先前说“嗯”的女子询问，她根本不会短信。不知道这个年代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是怎么了？她们人人手持爱风4，却根本不会打电话。转天早上，我失望之余生气了，就使了点心眼。我短信给钟某说，如果无暇顾及，我就直接找你们老总沟通。对方的电话居然很快回过来了，说刚才在开会，并承诺尽快把素材发我邮箱。
    放下钟的电话，我给说“嗯”的女子写一个短信，内容如下：“某某，你好！能够直言点感受吗？接触过多位企业外联，无论是电话中还是短信中，你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热情，居然不主动问好，更不回电话。也许您大学刚毕业、也许您忙，但我要说您的性格根本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干一行要爱一行，要真心爱，要千方百计为记者提供新闻服务。总之苛求了。”
    正在我犹豫着该发还是不该发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于是，我把这条短信存在了草稿箱。短信是说“嗯”的女子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我仿佛看见了那女子木呐和毫无生气化着浓妆的脸，这样的人还有救吗？我想了想，没有发出那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