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为何只爱旧鞋子？

桂杰

(铁头和小粽子)

爱子铁头已经3岁多了，他精灵古怪、十分可爱。去年秋天，我花了19块钱给他买了一双处理的运动鞋，对于这双鞋子，铁头十分喜爱，直到两个月后已经穿得鞋面开花，发白，在天气渐凉时还舍不得丢弃。

我们给他买了一双很漂亮的皮棉鞋，价格不菲，看上去又结实又时尚，但铁头不喜欢，让他穿这双新鞋的时候，简直像杀猪一样。他大哭大喊，拼命反抗，还扬言要把这双鞋子从窗户丢下去，由于拗不过他，我们只好让他穿着又破又旧的鞋子上街了。这么点的小孩就开始恋旧，就懂得挑三拣四，这是什么原因，我们集体搞不懂。有一天，爷爷奶奶耍了一个心眼儿，把那双鞋子藏起来了，铁头满世界的找他的鞋子。“没有了！送给收破烂的那个叔叔了，他的小孩和你年龄差不多，给他了。”听爷爷奶奶这样一说，铁头才勉强同意穿上这双新鞋子。

我不知道，我们小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穿衣戴帽有多少自己选择的权力，而现在的家庭中，明摆着，铁头是老大，穿什么衣服和鞋子，常常是他自己说了算。洗过澡之后，你刚刚找来他的小背心和短裤，结果人家看都不看。“妈妈，我喜欢你的大背心，我要穿你的。”得，他一声令下，我的新买的T恤衫就被抢占了。大背心到了铁头身上变成了大睡袍，咣咣当当的，看着有几分可笑，不过这样一来的好处是，晚上他把被子踢开的时候也不至于着凉了。第二天早上，常常是我们搭配好的衣服被他全面否定，“这个裤子不好看！我要穿72号的运动裤！”“妈妈，我不喜欢这双鞋子，要穿那双运动鞋嘛！”“我不想戴帽子！”“不要这件上衣！”如此种种，直忙得我们焦头烂额。

转眼天就热了，铁头依旧坚持穿他那双厚厚运动鞋，还有运动裤，喜欢运动的他常常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也是汗不漉水的。放学回到家，他的袜子常常是湿的，晚上发现脚都泡白了。我和小黑其实早已经给他购置了凉鞋，一双是普通的塑料鞋，一双是很舒服的皮凉鞋，两双都价格不菲，花了将近200元。但对于我们的合理性建议，铁头根本就不接受，他情急之中，恨不能把新鞋子全部丢到屋子外面去，哭天抢地的要那双已经被他踢出几个洞的旧运动鞋。有一天早上，一贯主张民主的我和小黑，无奈之中终于采取了“集中”，“天热了，必须穿短裤和凉鞋！”我们两个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而且一个强行按住他，一个给愣是给他穿上了短裤和凉鞋。铁头大哭，站在地上一下子就把裤子扒了下来，屁股露在了外面，我们两个一递眼色，拎着包就出了家门，“走！”铁头见状哭哭啼啼的跟着出来了，褪了一半的裤子还没有提上，“电梯马上就来了，你不把裤子穿好，让大家看看你的样子！”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去理睬他，他见状迫不得已把裤子自己提了上去。电梯门一开，里面有几个认识铁头的爷爷奶奶主动和他打招呼。“铁头，呦，怎么哭了？”“铁头的新鞋子很漂亮啊！”大家有意无意的和铁头调侃着，铁头眼圈里面都是泪水，对大人们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幼儿园，铁头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凉鞋脱了，换上我们给他存放在幼儿园的运动鞋。“祝福爸爸，祝福妈妈”铁头像往常一样和我们道别，眼睛里面号残留着一丝委屈。

那天刚好我外出参与一个采访，和一位朋友谈及了此事，他对于我们的“强迫穿衣”很不认可，他说，这样的事情不是原则性问题，也和孩子的品质无关，为何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和孩子发生对立冲突呢？说不定今天他到幼儿园看到别的小朋友都穿了短裤和凉鞋，第二天早上会主动提出要求呢！

然而，亲爱的铁头并没有像我的朋友想象的那样，看到别人穿凉鞋，也要求穿凉鞋。第二天早上，铁头一如既往的宣布了他的决定：“妈妈，我还是喜欢运动鞋，那双凉鞋不舒服！”我和小黑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笑了。“他是灌篮少年，由他去吧！”三个洞的运动鞋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