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儿子叫我“妈妈姐姐”
桂杰
我一直觉得人类的原始欲望都能在幼儿身上得到一些证明。比如,自私,自己的东西绝对不愿意和别人共享,保护自己手中的食物和玩具就如同一只露出小牙的小狗。还比如,真实。小孩遇到了委屈,要哭就痛快淋漓,肝肠寸断,绝对不会遮遮掩掩。还比如,他们对于泥土、石子、沙子这些东西本能的热爱,如果不是父母干预,每一个小孩都能够在沙坑中快快乐乐的玩儿上半天。
还有很多,很多......从一个小孩的身上,我们能够看到我们童年时候的成长影像,能够让我们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小儿铁头最爱运动,尤其喜欢打各种球。家里特意备了一个小孩打篮球用的篮球筐,铁头每天在家里表演过人和扣篮,并分别给我们每个人分配角色。“爷爷当科比,妈妈当麦迪,铁头当姚明吧!”每天清晨,铁头和我们两个到隔壁的学校草场跑步还会带着一个小足球,跑过一圈步之后,会和我在草场玩一玩。
和孩子交往多了就会发现自己有了童心,和儿子就会有了一点心灵相通的感觉,在这种感觉中,就会觉得自己年龄变小了,身体也变小了,又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孩。
有一天,铁头又开始冒鬼主意,他看着我说:“妈妈姐姐!”,然后叫了我一声“姐姐!”,说:“妈妈你说‘哎’!”。我看着他笑了说:“唉!”他开心的笑了,似乎特别享受“姐姐”这个称呼。我看着他说:“要不,我叫你儿子弟弟吧!”于是,我叫“儿子”,他说:“唉!”,我接着又叫他“弟弟!”,他有点羞羞的说:“唉!”。
“妈妈!”“儿子!”“姐姐!”“弟弟!”
我们两个哈哈大笑拥抱在一起。
一会儿,铁头爸爸小黑来了,铁头故伎重演说:“爸爸哥哥!”没有想到,小黑脸色一变,对他说:“别乱叫!我是爸爸,不是哥哥!”儿子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妈妈,他不愿意当哥哥!”“那你就叫他爸爸好了!”“妈妈当姐姐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好不好?!”我和铁头击掌。
我和小黑说,有一句话叫做“多年父子成兄弟”,你听说过没有?小黑说,这是角色错位,你不要乱来。
我知道在尚未成年的铁头面前,小黑强调的是父母的尊严,而我觉得,和孩子在一起能够放低身份,变成“同党”或者“同龄人”,效果也许更好。
妈妈姐姐,多么甜蜜的称呼,多么甜蜜的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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