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东西更美好
有个对我有好感的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却吻在了自己的手上,在场的人都笑他幽默。老沈也是个中年男人,可他不这样,我和老沈第一次出去,老沈问我,我可以抱一抱你吗,我说好像可以吧,老沈就深深深深地抱了我一下。
我和老沈的交往有点神。
老沈其实是个真正的名人,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那时我还没有见过他,只是常通信打电话。从没有见过面的老沈托人给我带来一枚戒指。这事有点突然,老沈到香港去出差,去之前表示说要给我买点什么,我嗯啊的也没有太当真。可一天中午,宿舍里突然来了一个台湾留学生,说老沈叫他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我放下饭盆,打开一看,是枚造型精巧的白金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刚合适。
宿舍的人惊呼,我没有吭声。这件事后来被班上的同学传来传去,传成了我找了一个香港大亨,我简直要笑晕。
左邻右舍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清晨,我们还没有起床,老沈竟然来敲宿舍的门。我问:“谁?”于是听到一个陌生但很有力度的音符跳出来“我”,然后自报家门说出了姓名。我像只惊飞的鸟呼的从床上飞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和老沈跑出来逛街。那一次我们去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公园,天好像很阴,我们相互凝视了许久发现我和他的眼睛都偏黄,体征上的相似总让人惊喜,也就是那时老沈抱了我一下。
我像是要挣脱,又像是要接受,当然,还是接受了。拥抱完了,老沈夸张地四下里看了看说,不会有人发现吧,在他四下观望的一瞬间,我感觉出了这个拥抱的美妙。
后来,我和老沈见面都要拥抱一下。老沈总是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张开双翼,紧紧的抱住我,把他的脸很柔和的贴在我脸上,持续一小会儿。我们的拥抱都很正规,站得笔直,没有接下来的激情片段,哗啦一声倒在床上,或者来一个热吻,我们没有,我们在拥抱当中都保有适度的克制,他有时认真的说,嗨,你真的挺好看的,我就瞪大了孩子般的眼睛,真的吗。
我有时候猜,其实我要和老沈真倒下去,他兴许是不会拒绝的,关键是我不会。
记得有一次,老沈带我到北京一个博物馆参观,老沈很渊博,在他给我做讲解的时候有两个人也凑过来听,老沈想脱身,便很绅士地说,对不起,我还得陪我太太,说着便拉我走开。还有的时候,老沈半开玩笑地说,要在我家的沙发上借宿,我也半开玩笑的把他赶走。
我拒绝得最苦的是老沈一同出游的邀请,老沈几次约我到石家庄玩几天,刚好我的一个好朋友也在那里,可我总是找一些理由工作忙啊家里有事把他拒绝掉。
但这些并不影响老沈对我的热情。
相识的四年里,老沈总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关爱着我,打电话问候我,给我写信,寄书,顺路到我呆过的城市看我,带我吃好东西,适当的买点小礼物送给我。我呢,总是不冷不热的,没有正式拜望过他一次,也没有给他送什么礼物,给过老沈的只是一些真心的拥抱。
老沈前不久生气了,原因他在北京停留的日子里,嫌我陪他的时间太少。我知道的时候,老沈已经回到他那遥远的城市里去了,但一听到我的电话,老沈还是高兴得够呛,没过多久又寄书给我。
见到书,我开始想念老沈,更想念那一种拥抱,其实,世界上的拥抱就是这样的,你要它纯粹,它就真的纯粹起来。而纯粹且美好的感觉对于男女间的友谊,从长远说肯定是一件好事,我坚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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