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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哈佛毕业生亨利·梭罗选择远离尘世，到瓦尔登湖畔建造木屋隐居时，也许是一件不为当世所认同的怪诞之举。时至今日，《瓦尔登湖》已成生态散文的经典之作，被译为多国文字，人们津津乐道于有关亨利的逸闻趣事，他那略显怪异的生活方式，也倍受环保主义者的推崇。
亨利曾写下一段极富哲理的文字：“很久以前我丢失了一头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我还在追踪它们。我对许多旅客描述它们的情况、踪迹以及它们会响应怎样的叫唤。我曾遇到过一二人，他们曾听见猎犬吠声，奔马蹄音，甚至还看到斑鸠隐入云中。他们也急于追寻它们回来，像是他们自己遗失了它们。”后现代主义者不难解构出“猎犬”、“栗色马”和“斑鸠”的寓意，但作为普通人的理解，我们的人生，在前行的途中，都曾丢失了很多宝贵的东西——也许是单纯的信念，也许是恬淡的心境，也许是无邪的目光……在都市的水泥森林中，我们每天忙忙碌碌，却忘了给原初的灵魂以安顿之所。房子，在此刻便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在对房子的选择中，还有我们所固守的对于家园的信念。
要怎样的房子，才能返朴归真，使厌倦都市奔忙的人，回到自然而休闲的状态？我想它应该建在背山面水的近郊，远离尘嚣，但也不至于交通不便、与世隔绝。站在阳台上，我能看到山的轮廓，天空一碧如洗，山色如墨翠染。房子附近要有一条浅浅的溪流，在平常的日子里，水流潺潺，并不急切。夏天的雨后，我站在溪边，看到溪水涨了，漫过石砌的堤岸，将几簇鸢尾冲得歪歪斜斜。这时候，城里的街道也许已经积满无法排放的污水，车子艰难地驶过，路上行人也小心翼翼，唯恐被溅上污渍。而在这亲近自然的地方，我只听到溪水潺潺的歌声，和被淹的鸢尾的抱怨。
在房子后面，我想应该有一片林子，连接着远处的青山。林子里种着我喜欢的树，玉兰、香樟、木芙蓉和法国梧桐，还可以夹杂几棵挺拔的青桐。春天的阳光下，我看到树枝萌发的新绿，便知大自然已经开始新一轮生命的轮回。树上当然会有鸟巢，日暮之后，林中的斑鸠和山鹊都倦倦归巢，在林间低声啼吟，扑腾的翅膀扇起一片片树叶。周末我会带着孩子在林间小道上散步，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透过，闪烁斑驳的影子，孩子快乐地抱着一棵大树，倾听关于树和鸟的故事。
在房子前面，希望建一大片花圃，用蔷薇的枝蔓做围栏。蔷薇翠绿的叶子和淡粉的花朵，像水彩一样铺开，就如同19世纪风靡法国的印象派画家雷诺阿的名作。花圃里只种成片的香水百合，当孩子长大之后，即便身在异国他乡，每逢看到百合花开，他会记得母亲的笑容，和家园的味道。院子里能搭一个葡萄架，当然还要养一条温顺忠厚的牧羊犬。繁星满天的夜晚，狗狗趴在葡萄架下，支楞着耳朵，听风拂过树梢的声音，而屋子里的我们——在梦中。
至于家里的装饰，一定会简单而不失温馨。我喜欢铺着木地板，墙上只刷乳胶漆，落地玻璃窗前垂着纯麻的窗帘，颜色浅浅的，是朴实无华的风格。屋里有高大的书橱，储存我们多年搜寻来的书籍。客厅里会放着布艺沙发，再挂一幅我喜欢的油画；浴室和厨房都很整洁，色调明亮。
对于生活，我并未存有太多奢望，房子够住家庭温暖就行了。但如果一定要抒写理想化的蓝图，我想说，我只要这么一套亲近自然的房子……相信大家也一样，即使没有亨利·梭罗那样离群索居的勇气，也对这种生活充满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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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1-06 17:3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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