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寄畅园
周沉一个人,坐在花里花俏的窗楹前,沾了点口水,还有下午的瞌睡,开始胡言乱语编排起寄畅园,,,,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住了一个花和尚,,,,编的零零星星,除了口水、灰尘,歇着镂空的紫檀木的雕花架。有些年月了。明朝的屠隆比任何人都风雅,所以《秦大中丞寄畅园记》才会跳出一段,缘堤行,草树蒙茸,问至水尽山穷处,谓无可复通道,忽折而别开一径,,,,这一径,显得诡计了许多,,,,郎中先生一出场,总是向在场的人笑呵呵打招呼,不过笑得模棱两可,于是周沉会对他说,——看看,郎中大人,我们终是碰到一起。屠隆通常也掉过头,说,“亲爱的,我可能住您隔壁的厢房,只隔了您的一个单人书房。”
山脚下,一个干瘪着嘴的老妪,捧着翻开的杂志“踢哒踢哒”经过围墙外,高大的寺庙隐匿背后,中间夹了几页干枯的紫藤,被吹开的页尖,滑腻腻,腾出一丝隔夜的檀香。她让周沉闻一闻,——你认真些,这可是世上最香艳的残花败柳。
瘪嘴老妪格格格格自顾自地尖笑,清脆悦耳,一点也无衰老的症状。
厢房里的光线渐渐暗淡,远处的李子树缠成一团团模糊,摇摇晃晃,,,,窗楹的正对面,一条通往惠山寺的狭窄的坡路,打开的,全是路边潜伏久的花茎。老妪一个人站坡路上,跌跌撞撞跳起慢三,,,,从前有座山,,,,嘭嚓嚓,,,,山里有座庙,,,,嘭嚓嚓,,,庙里住了一个花和尚,,,,嘭嚓嚓,嚓,嚓,嚓,嚓,嚓,嚓,,,,
一团模糊,终于摇晃成一座镂空的水墨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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