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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青庵
中篇纪实文学
之一、
2001年的春天,我离开家乡,开始云游,大有黄鹤一去不复返之意。广州、深圳、南京、上海和西安的灯红酒绿,没有晕醉我的脚步;华山、终南山、武当山和张家界的道貌岸然,没有迷惑我的望眼;九华山、普陀山、梵净山的仙山琼阁,没有惊醒我的尘梦;而西南边陲的青山绿水,却使我留连忘返。经遵义、过贵阳、至昆明、到大理,春归夏去,我踏着秋天的节拍,来到了鸡足山。
在这个云淡风清的秋天里,鸡足山成了我行程的终点。
鸡足山,古名青巅山,又名九曲岩,这里岩奇峰秀,云树交辉,更以佛佗第一大弟子迦叶在此守衣入定以待弥勒下世的美妙传说,以及梵刹林立僧尼云集的盛况,被誉为佛教第五大名山,又列八小名山之首。她早已蜚声海内外,令人心驰神往。登上金顶寺塔,环顾脚下山脉,三爪一距,恰似鸡足,山因此而得名。也是大理观赏“风花雪月”的著名景点。
能在鸡足山安住下来,首先应当感谢一位小比丘尼的接引。
那天中午,当我在鸡足山宾馆洗净旅途的疲倦之后,便沿着墙外松竹掩映的小径信步走去。天气虽然晴好,但林间湿气依然很重。路旁溪流淙淙,不见有鸟于飞。路回寺现,但见山门古朴典雅,赵朴初会长题写的“祝圣禅寺”贴金匾额闪闪发光。
门前有镇宝亭,亭两侧为半月形池塘,为信众消灾祈福的水族们在悠闲地游动。几棵古柏与一株茎干黄白相间,绿叶呈卵形的古树,正不知疲倦地迎候在庙前。
后来才听说,那棵古树据说就是菩提树,是佛祖借以成佛的功臣树。
寺院内的建筑自然是宏伟庄严,前面殿堂的佛菩萨均可礼拜,但最后面的藏经楼却谢绝参访。楼左的方丈院内空无一人,曲径通幽,牌匾斑驳。大雄宝殿两侧则土木狼籍,还在续建民国时虚云老和尚末完的工程。寺院清幽,游客稀疏,一位年迈的居士在照管功德箱。也许是未见我上功德的原因吧,他仍在旁若无人地与眼前的功德簿亲近,无意与我搭讪。

而由一条曲径相通的牟尼庵便显得局促多了。它在祝圣寺东南方向的山崖边上,约有一两里的路程。走近它,但见殿堂陈旧而灰暗,就如坐在廊下的一位居士般老态龙钟。礼拜过后,一位30左右的比丘尼推荐我买《鸡足山志》,我翻看了一下,没有购买。然后踱出后门,却见溪边悬亭上,有一位凭栏读书的少女。
在这满目青翠中,对面的瀑布好似咆哮腾飞的白龙,而她的橘黄色上衣则宛若一只飘浮的金凤凰,格外鲜艳夺目,有如画龙点睛,更增添了这山谷的生机。我缓缓接近她,生怕惊扰了她的专注与宁静。良久,才试着与她搭话,也许她早就感觉到了我,并不十分吃惊,但神情庄严而谨慎。见她一头秀发,我以为她与我一样都是游客,于是便问道:“小妹妹,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我是在这儿出家的。”
“啊!那你怎么蓄着长发呀?”
“我刚出家不久,还未剃度。”
“噢。你俗家是哪儿的?”
她不情愿但出于礼貌地答道:“昆明。”
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问下去了,于是便换了个话题:“你看的什么书呀?”
“是比丘尼戒律。”
“噢。我也喜欢读书,但不是律书,而是古书。”
她友好地笑了笑:“僧尼的律书,居士是不能读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为什么。但自古以来就这样,这或许也是一条戒律吧。”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她转而问我:“那你是来这儿旅游的?”
“也不全是。”
“怎么讲?”
“我在尘世活的太累了,想出来找一片净土,休歇一下身心。”
“噢。想找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呢?”
“就是想找个修行静心的处所啊。”
“噢。我明白了。你找到了吗?”
“没有。我今天中午刚来。这是拜的第二个寺院。”
“那么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寺院,不过我们不能在这儿谈话久了,否则师傅会训我的,我们到庵里谈吧。”
果然看到后门口站着一位年纪大的尼师,正来招呼小尼回庵。
于是我们一块回到庵里,小尼搬来椅子,让我坐在院里,然后为我沏上一杯山茶,自己搬了把椅子,离我远远地坐下,神情依然如初般庄重。幸好还没有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她继续问我:“你是想修苦行呢还是修净行?”
“当然是环境和伙食好一些的啦。”
“那就去五华庵吧,除了环境和伙食是全山最好的以外,那儿的住持演诚师,也是全山最有学问的,我常听他讲法。”
“他肯收留我吗?”
“会的。你将你的想法与他谈谈,他人挺随和的。”
说到这儿,他看看手表,说:“天不早了,我也要去做晚饭了。这儿就我一人负责做饭,真是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谢谢。谢谢你的接引。”
“不要谢我,要谢得谢佛菩萨,如能在鸡足山住下,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缘份。”
我点头称是。于是又去拜了佛,上了点功德。然后按她的指引,来到五华庵。
这一段,后来有诗为证:
清风古韵对佳人,一曲阳春泄瀑深。
紫雾轻腾稍障眼,白云曼舞无碍心。
才拥兰蕙熏亭净,又把醨茗泡日真。
秀色浓浓诗蘸酒,花溪野径醉知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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