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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翻译教育 |
玛格丽特米歇尔创作《飘》这部小说是从最后一章(63章)开始写的。这个正好符合我们的思路。一个人决定要写小说不可能是在第一章那个时间就已经有了创作的冲动。往往是经历了很多,有一天突然觉得要表达。
《飘》最早翻译成《乱世佳人》,《随风而去》,这个翻译的过程我没有研究,觉得那是浪费时间,管它是谁翻译的,翻译的动机是不错的,至于翻译的好坏,出于中国文化接收的涵养,我只能说不错,对于没有英文阅读技能的人,有个中文译本就不错了。
我也没有看过中文译本的全部,只是在初中一年级,那个时候对英文是什么都不了解,一天拉着平板车上街卖完菜以后,把平板车靠在新华书店的门口,进去翻看了半天,看过一些中文片段,那些中文引导我后来去思考这个作品。
我读书的习惯是:第一,少读。能不读的尽量不读,如果作者活着,就可以和作者当面聊天,或者电话。第二,要阅读的书,一定是经过我反复在其它作品或者评价中有所感悟的。第三,先读最后一章,或者干脆胡乱选读一页。然后就放着,思考这一页。我阅读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飘》十二年或者读了更久,到现在也没有阅读完。
虽然《飘》获得了广泛的盛誉,小说的情节几乎是妇孺皆知,可是估计没有多少读者能够理解这个作品。翻译必然是个障碍。比如,63章有一段:
i'm going to hunt in old towns and countries
where some of the old times must still linger. i'm that
sentimental. Atlanta's too raw for me,too new.
这个段落的翻译,不是坐在工作室里面翻阅字典就能翻译出来的,需要翻译人经历一个时代的变迁,能体味转变中的心酸,能感悟眷恋那种农业时代乡村景致还有她醇酽浓郁的乡土人情世故,能够深谙工业和战争对于大千众生的冲击,对灵性的湮灭和扭曲,对环境剧烈动荡变换产生的害怕、恐惧、孤独、彷徨、忧郁、惆怅、失落和寂寞。没有了这些,作为翻译者,无法传其神韵,如果我要翻译这部作品,我一定会到作者生活的地方居住三年五载,根据我迟钝的悟性,我觉得可能或到亚特兰大住上七年。我对一个地方没有三年是不能有点痕迹的。五年可以认识,七年会有情感。
就上面那一段翻译,我查阅了一下:1939年,傅东华首译玛格丽格传世巨著《Gone
with the
Wind》,取其消逝与渺茫之意命名为《飘》,自此风行至今。傅东华(1893–1971)作家、翻译家。原名则黄。浙江金华人。1912年毕业于南洋公学后,考入中华书局任翻译员,并开始文学创作、英语翻译和理论研究。1912年参加文学研究会,1926年起任北京中国大学、复旦大学教授。1933年任《文学》月刊执行编委。并为《世界文库》和《小说月报》撰稿。新中国建立后任《辞海》编译所编审、中国文安改革委员会研究员等职。一生以翻译为主,译作有《飘》、《红字》、《琥珀》等,另有散文集《山胡桃集》,评论集《诗歌与批评》、《创作与模枋》等。傅东华曾是严济慈上中学时的英语老师
。
看来这个翻译者很有头衔,他是怎么翻译上面那一个段落的呢?后来有范纯海,李美华等翻译的版本。
我从网络上下载了一个中文译本:http://www.yifan.net/yihe/novels/foreign/wind/wind63.html
我要到旧的城镇和乡村里去寻找,那里一定还残留着
时代的某些风貌。我现在有怀旧的伤感情绪。亚特兰大对我来说实在太生涩太新颖了。"”
时代的某些风貌。我现在有怀旧的伤感情绪。亚特兰大对我来说实在太生涩太新颖了。"”
这个翻译,要是玛格丽特米歇尔懂得中文,她看完后会哭的。米歇尔的文字是美丽的,这个中文翻译实在不咋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些翻译者的英文太好了,不是反语,是实在的话,真的太好了,太符合英文的正统了,比如,going
to
是在很多情况下不能翻译成“回去”的,但是这个地方恰恰需要这样违反常规地翻译,我试着写了一下:
我要回去。回到那古老的小镇和过去的村落,我要回去。亚特兰大这个城市,太喧嚣吵闹浮华,它太快了,我受不了,我要回到乡下,我相信那里面一定还流淌着过去的时光。
我这个翻译打破了原文中很多顺序,把多愁善感的sentiment给解释性翻译了。
这个翻译的思想理念和文字也许都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可是,我觉得我这样说话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