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说的主要观点就是:大众,或者说,群体,聚集到了一起的一群人,其表现出来的特点就是野蛮人/原始人,是重形象,易被煽乎起来的脑残者,基本没有判断能力,但有惊人的破坏力。
有些评论说这本书全是结论,没有推理过程,没有说明为什么一些平凡又普通的人能聚集到一起,就完全转变了。这其中道理还用说么?法不责众呗,人数多到了可以藐视秩序的程度,成为众人中的一分子,就有了无上的合理性和保障,平时不敢做的混在人堆里自然也就敢做了。要么说苦战之后攻克下来的城池总是不免被“屠城N日”?在这N日里,暴民握有最高的权利,可以烧杀抢掳,无所不为。没有这样的放肆,怎么可以激励别人去博命?
在我们这样拥有“高级民主”的国家,往往不理解别人的国家里怎么会在议会上打架吐口水,甚至撕咬等等过激的行为,原因很简单,有观众,观众足够多的时候,就不用比逻辑了,只要行为够有刺激性就有作用,辩论才会变为打架,静坐升级为打砸抢,不会有一次例外。讲道理太书生气了,当大众聚集起来的时候,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演讲不是正常说话,传递信息,而是要煽乎。没有想象力是不行的,再不济您也要搞条肚子里有字条的鱼,弄点半夜的惊雷之类的舞台效果出来才行。
在全民激愤,人人都发射出理想主义的光芒的时候,作为个体,你不掺和进去会有很大的危险。人家真理在握,别人都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你躲在自己的乌云下面,很容易就成为“对象”,想想你是否有勇气一个人面对铺天盖地的蝗虫,要是连虫子的群体都害怕,就不要说人的群体了。所以那个时候,不管自己想什么,至少装做是要掺和的。
掺和到什么程度?第一个扔石块?还是在手臂如林的时候再举起自己的?小时候在课堂上的表现往往就能决定后来承担的角色。从众带给我们的安全感似乎没有别的可以替代。原始部落里围成圆圈举火把的仪式,就有了吓唬野兽,激励勇气的能量,现在也基本如此,不信的话男生明天就可以穿条裙子到街上走走看,马上就知道随大流能够带来的安全感是多么重要了。
为什么事情是一堆人做的,而反省很少是一堆人一起做?我们老说日本人不正视历史,好象没有哪个人群是擅长一起反省,一起理性的,我们都是掺和之后就非理性的动物,就象海滩上集体自杀的鲑鱼,人数多了,从悬崖上往下跳也不是问题,但要说一起冷静一下是否要“革命”,那早就给嘘到一边去了。
我很期待着有类似的书可以更加深入地分析这些群体是怎么聚集,然后怎么逐步升级的。为啥有些群体就会半道“做鸟兽散”,还有一些就能持续聚集并保持破坏力的呢?为啥单独的个体在加入了集体撒意症的行为后总是不自觉地回避或遗忘呢?为啥平静的岁月中总会出现“轰轰烈烈”的群体呢?究竟什么是那些汇集人群的推动力?又有哪些要素使群体疯魔迅速传染呢?群众的成果最后总是会被一小撮人“窃取”的,从来没有一次找到过“乌托邦”,这是铁的事实,是不断重复的历史,可是群众运动还是会出现,这又是啥道理呢?也许我们天性中就是这么贱,隔段时间不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利用就浑身不爽吧。
综合来看,群众运动是这样的一种行为,你不大明白时间地点,不确定是否对自己有利,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往往是潮水般地被裹胁其中,过去之后你暗自回想,觉得是“参与了历史”,而且在那段日子中做的一些事情也没被追究,但是总象做梦一般,不敢确定是自己所为。最后,这样奇怪的掺和还要过一段来一次,每次和上次都差不多,没有更好,只有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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