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南雪儿
A: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就算你丢失了我。你终于把我丢失,没有声响。我曾经问过,你在哪里丢失了我。你说你是永远不丢失我的。有把伞撑了很旧,雨停了也不肯收;有束花嗅了很久,枯萎了也不肯丢。
那时候,我思念你还是短发呢,你建议我长发并染成金铜,现在,金铜的头发染了烫了也长了,但你不见了。思念是长线,放了,就不肯收。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收回思念。你说你在飞机上看见前面两个女子刚染了头发,你很想用手去触摸,因为,你把她当成了我,尽管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哪怕照片。你说,在心里,在血里,足够。哪怕我是喀麦隆来的黑姑娘。我听了,有什么在碎。心碎了,情破了都无悔,因为,我在爱。
你在哪里,你不想告诉我是么。你就把我放在你血里流,流走流尽流到天尽头好了。我相信,你不会丢失我。你只是把我折叠好,放在心底了。就好像放在心底的一粒樟脑,让味道占领全部空白。你对我说:我无法阻止你思念我,我也无法制止你用想象占领我。你说你一想我,空气中每个粒子都充满我的气息和芬芳,尽管你孤独,但你富有并温饱。这样的话让我支离破碎。
无所谓你想不想我。但我知道,我想你,不熄灭。
B:你是那么地充满人间烟火的味道。我想看你钓鱼的样子、抽烟的样子和思念的样子。我说你在骚扰我,你总说是因为思念。声音来自背后,来自远方,温暖的手掌,有音乐质感的手指。
你仁慈的姿态包揽任性、反复和无常。你自己很冷,也很饿,但你总把温热的馒头先递给我,让我咬上第一口。哦,什么时候,能在炉火的映衬下,为风尘仆仆的你,盛出一碗我亲手下好的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看你,吃下去,我满心欢喜。
C:你让我痛,一直让我疼痛。我为你流泪,一次又一次流泪。我不能读你的信,但又不读不行。
我前世欠过你,一定欠过。如果,你是国王,你一定把玉玺交付我保管;如果你是乞丐,你一定让第一碗汤我喝。
而我,最渴望是《聊斋》里的狐狸精,夜晚,悄悄为你端出热水,为你洗脸。
D:一直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猜测、不确定、彷徨并关注。你消失,我会牵挂;你呈现,我会怀疑。但你不能走近。我的周围有冷光,它们会杀伤你。我不杀你,舍不得杀你。纵然你消失,我会用眼泪唤醒你。
你苏醒,你转身,你在视线外围流连。你在边缘,一直在边缘。
假如,你懂我,我不会忽略你。
E:思绪凝滞,支离破碎,手指如铅!
我是不能想你的,也不能看你的。流着一脸的泪,幸福在弥漫。窗外冬雨菲菲。我想知道,是否是上帝派你来,感化我,让我奋起。我很破败很庸俗,而你,把我看成那么美,这是勉励,还是感愤。
一年,又一年,花谢花飞。你在放手,一直想放手。是累了,还是为我着想。文字是毒药,不要贪杯。远处,在内心,有一份感动让我分秒丰腴。
雪,很冷;但,雪,会燃烧。在风中,在雨里,我把自己烧成碎片。一片是诗,另一片,还是诗。寄给你,宛如栖息在你庭院里的小鸟。
F:你从来没有忘记。你总说你拿着爱的号码牌,在地铁口徘徊。我请你不要等待。你说等待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等不到。我说放弃也是拥有,但你说不,我已进入你血液,你渴望相见。
进入血液这个词语很沉重,它让天涯变咫尺。迈出一步是醉;退后一步是醒。不忘记是因为不能够,不放手是因为已拥有。
G:你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要遇到你,为什么你总那么远,你是所有的唯一,你是唯一的全部,你是N个你,你是你的N个,我与你对话,是在与自己说话;你在聆听,或者,你根本听不见。
怀念是发泄,深情是宣泄,呢喃是矫情,倾诉是脆弱。我很优柔,所以要絮语;我很慌乱,所以要低语。说过,听到,然后,深深叹息。
就这样,就这样,一直很远,一直很远。直到看不见,直到生命的终点。
许多年后,有个研究我的翩翩少年,他路过我的博客,看见了这些文字,潸然泪下。他说:许多年前,很久以前,就有个老太太,这么痴情。想了一生,空了一世,然后,他觉得,我真可爱。
我会微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微笑。那是有雪的地方,终年是雪,我被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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